“……”刚睡醒,接了电话也是懵的。
“穿衣服,刷牙,然后迅速滚出来。”
“嗯……”
“别他妈睡了,醒醒!”
“知道了吵死了。”
杨铭把被子往脑袋上一蒙,还打算回味一下,刚躺下三秒瞬间回魂,弹射起床,迅速换了衣服刷牙洗脸,脑袋上随便抓了两下就算整理过了,刚想踏出家门就发现了问题。
一个电话拨到陆时一那,“你在哪儿啊?”
陆时一吼过来:“你家小区门口!”
杨铭家是别墅区,所以大门设在了一个比较隐蔽的小路上,平时除了业主的车辆进除外,不太会有外来车辆经过,连公交车站都是放在了稍远一点的大马路上。刚出小区,杨铭就看见了靠在树上看手机的陆时一,又是黑白配,就是这次的白T上有烫银的过肩大英文字母,虽然杨铭不想承认,陆时一就是天生的衣架子,脖颈修长、身材匀称、身高腿长,连拿手机的手也很好看。
“看他妈什么,快过来!”
杨铭赶紧走过去,“来多久了?”
陆时一狠狠瞪了他一眼,“你们小区门口的保安,都快把我当可疑分子了,瞟了我他妈好几眼。”
杨铭假装嗔怪:“啧,咱这新时代文明人,嘴里怎么老挂别人妈呢?”
“闭嘴吧,赶紧走,买完了跟我一起去学校把画挂起来。”陆时一推推他。
杨铭问:“去哪儿买?”
“我哪知道,我又不会画画。”
“我刚来俩月,那些画布都是我从以前家里带过来的。我也不知道。”
陆时一无语,就提议往书城附近看看吧,那边书法工具多,肯定多少也和画有点关系,应该能找着画框。俩人坐上出租车的后座,陆时一就开了口:“我可跟你说啊,我今天一分钱没带。”
“你怎么那么好意思呢?”
“谁让你上次甩我脸子。”
提到这事儿,杨铭有点讪讪的,但还是小声叨叨了一句,“谁知道到底是不是真的。”
陆时一朝着杨铭晃晃手机,“我警告你啊,你别逼我啊,现在就拿你的车照群发啊。”
“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拧断你写瘦金体的手!”
两人对视一眼,都嗤嗤笑了起来,一开始还笑得有点儿克制,然后就忍不住大笑了起来,直到陆时一不小心碰到了杨铭手上的纱布,然后杨铭给了他一肘子为止。
“什么时候能拆线啊?”
“快了,后天吧。”
“要给你请假吗?”
“我是哑巴吗?我可是有正经病假条的。歇着吧,男妈妈。”
“啧,我怎么听你叫我男妈妈这么顺耳呢。”
“你变态吧可能。”
书城在市中心,平时人就多,周末更是人挤人,市中心寸土寸金,连人行道都比别的地方要窄一些,陆时一和杨铭俩人并排走着,眼看饭点了,杨铭本来早饭就没吃,这会儿饿的有点发慌,也没征求陆时一的同意,一把拽进了一家咖喱店,要了俩蛋包饭,拿着收银条坐到了位子等上餐。
陆时一笑着问杨铭:“你请客吃饭,都不问别人吃什么的吗?”
“哦,咖喱蛋包饭吃吗?”
“吃。”
“那我多余问。你那天也没问我吃什么啊。”
——哎呦,大少爷还挺计较。
幸好咖喱蛋包饭来得够快,两个人也风卷残云,吃完杨铭才知道陆时一早饭也没吃,一大早到自家小区门口,却赶了个晚集,想象陆时一在小区门口饿得靠着树蹲下的样子,杨铭不禁笑了出来,陆时一不知道他为什么笑,却也跟着笑了起来,杨铭就笑得更厉害了,心里念着:傻子一样。
书城这边画具很全,除了画框外,杨铭还买了两个刮刀,补了点白色和天色的颜料,陆时一抱怨感觉自己才是那个陪着买东西的人,毕竟那么大个画框他拿在手里。路过了奶茶店,杨铭让陆时一等着,抱了两大杯奶茶三兄弟出来,说是怕陆时一窜稀还特意要了常温的,俩人一路闹笑到了学校。
没想到人到了班级却犯了难,没有胶水也没买挂钩,画是框好了,惊天动地地好看,但只能在地平线上招摇。杨铭正想说明天从家里带个无痕钉来,就看到陆时一蹲在讲台边鼓捣什么东西。凑过去看,竟然在抠松了的螺丝,费劲抠了一个下来,又从讲台台板里拿出另一个螺丝,眼睛里带着光,献宝一样看着杨铭。杨铭有点发愣,喝了一口奶茶,觉得奇怪,明明要了七分糖,怎么这会儿嘬不出甜味儿?
陆时一用大三角尺钉钉子,杨铭在教室的另一边看水平和距离,钉子卡得很完美,正好贴着画框上面的两个角。两个人就坐在课桌上,喝着奶茶欣赏着这幅画,杨铭说感觉缺了点什么,陆时一想了想,从自己课桌里拿出了一支记号笔,在画的下面写了一行字。
铮铮野草,星火燎原。
漂亮的、张扬的,陆时一的字。
陆时一记得杨铭说,直接写在墙上,就擦不掉了。
陆时一记得杨铭还说,这面墙,会越来越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