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前脚刚走，沈清溦和秦云后脚来，见病房空荡荡的，一脸诧异看向赵明：“我哥人呢？”

赵明无奈耸肩：“鸟儿向往天空，飞了。”

沈清溦好看的眉头皱起：“你怎么不拦着点！”

“冤枉啊，你哥那倔驴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拦了，没拦住，再拦下去明天我家老头要吊着我打了。”

沈清溦扶额：“我哥又坑了你家多少钱，我赔你。”

赵明感动得要抱他，秦云侧挡在他面前，笑得温柔，语气却不容置疑：“不好意思。”

沈清溦小尾巴要扬到天上去，嘴角压不住，拉拉秦云袖子：“阿云，没事。”

赵明：“QAQ？”

几天不见，怎么一个个都不对劲？莫不是有脏东西？

他猫着腰左右看过，压低声音问：“你觉不觉得清澜有点怪怪的？”

沈清溦眼睛微眯，仿佛看到了友军，暗示眨眨眼：“哪方面？”

“刚刚清澜走的时候，王一扶他，他都没拒绝，他不是严重洁癖，你都不让碰吗？”

那手都搭腰上了，那家伙一点反应都没有。

那还是小学的时候，他只是没站稳碰了下沈清澜肩膀，喜提过肩摔，再加上几百块零花钱损失。

太双标了，绝对有问题！

沈清溦惊讶地瞪大眼睛：“真的？！”

赵明被他反应吓了一跳：“你不知道？他他他他他俩不对劲啊！沈清澜他是不是、是不是……”

那几个字他怎么也说不出口，心里死活不肯承认那个冷漠无情的家伙有什么细腻的情感。

沈清溦又期待又害怕地等他下文。

赵明格外艰难道：“……是不是喜欢王一啊？”

“！”沈清溦重重栽回轮椅，瞳孔睁大。

“清溦？”秦云紧握住他的手，担忧呼唤。

沈清溦回握住秦云，哭笑不得摇摇头：“没事，我只是太震惊了。”

赵明见他这反应也拿不准了，亲弟弟都没察觉到，他是不是小题大做了？

他赶忙解释：“可能我想多了，你哥那么呆板刻薄的人怎么可能喜欢人，嫌弃王一傻还来不及呢吧。”

沈清溦长出一口气，意味深长一笑：“说不定呢。”

*

王一在地库停好车，小心往后座张望，只见沈清澜按着胃睡着，像是不大舒服，眉心皱着。

许是那身白色绒毛影响，他看起来没有平日的严肃冷冽，并不吓人，反倒让王一心一揪一揪的。

有点类似……心疼？

他快速甩掉危险的想法，呵呵一笑，什么心疼，是心力交瘁导致的心律不齐。

“沈总，到了，需要我背你上去吗？”

沈清澜缓缓睁眼，环顾四周后要自行推门下去，突然后领子被一拉，他回身狠狠一瞪。

“等等！”王一气势陡然一落，收回自己的小爪子抱在胸前，“你刚睡醒，外面冷，先别出去……”

沈清澜眉心一跳，看他一眼没说什么，按着太阳穴靠回座椅。

两人谁也没再说话，沉默在封闭的车厢里蔓延。

王一尴尬地左右乱看，周围豪车的标都被他看了个遍，愣是没在脑子里留下个印子，一抬眼，突然在后视镜里和沈清澜对视。

只一眼，大脑宕机，身体的所有反应全部中止，甚至呼吸都为之一滞。

他一时忘了挪开目光。

暖风以合适的温度运转，发出轻微的风声，他穿着单薄的衬衫，此时却热出一身汗，紧张得手指扣住方向盘。

“滴——”

他太大力按到了鸣笛，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两人都是一惊，各自迅速别开目光。

沈清澜果断开门下车，王一赶忙抓起副驾的羽绒服追下去，一步跨到他身边，将人拢在里面。

沈清澜只露出个头，脖子以下都挣扎不出来，不由得带了几分责问：“做什么？”

王一大着胆子没松手，小声道：“怕你冷……”

只是他没意识到，他胆子更大的是，他是直视着沈清澜眼睛说的。

沈清澜用力扯了把衣服，挤过王一就走，步子有些快，被挡轮杆一绊，一踉跄，没等站稳就迈大步走开。

他摸下脸，被羽绒服烘得有点热。

王一伸出的手落在半空，看着沈清澜的背影有点说不上来的怪异，怎么像是……

落荒而逃？

他晃晃脑袋，怎么可能，那可是沈清澜，杀伐果断，一句话让王氏破产的霸总。

他快步跟上：“沈总，等等我。”

沈清澜非但没等，还越走越快，进电梯后飞速按按键，门合上前一秒一只手插进门缝！

王一挤进来，嘴比脑子快：“沈总，你又不等我。”

说完他猛地一顿，苦笑解释：“我不是……你脸怎么这么红，发烧了？”

他神情抖得一变，抬手伸向沈清澜额头。

“没有！”沈清澜往后踉跄几步，手盖在冰凉的扶手上彻底清醒，恢复平静：“没事。”

“没事就好。”王一一笑，欲言又止，硬生生忍着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