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清静静的小院子,只邵阳坐在院中,两只猫儿早在邵阳与尹鹤辰争吵之时便跑了,邵阳也懒得找,反正它俩能变成庞然巨兽,一般二般的人是很难伤害它们的。
院门‘吱呀’响动,邵阳微抬头,见馥雪走进院中。馥雪还是那个表情,带着些许鄙夷的眸光,她抱着双臂打量邵阳,冷哼道,“老鹤说他走了,你到底是没留住他!”
“他有没有说去哪里了?”邵阳追问。
“他只说让我老实待在邵家,他有空会来看我的。不过我猜他应该会去紫菱洲,毕竟他也没地方可去了。”
听了馥雪的话,邵阳不再言语,只垂下头继续拨弄手机,馥雪咂咂嘴觉得甚是无趣,瞧着邵阳的脑袋顶她又道,“月光石还喜欢吗?如果不喜欢可以还给我。”
馥雪的话让邵阳再次抬起脸来,他不禁看了眼戴在手腕上的月光石,这月光石看似普通,却又好像在对邵阳诉说,让他不要抛弃自己。
邵阳摇头却无话,馥雪只嘴角扯动一下算是回应,她扬起手对邵阳摆摆,“我走了。”
馥雪来去匆匆,小院子又回归清静,仿佛馥雪前来只是为了告知邵阳,尹鹤辰不会回来了。
月光石依然散着幽幽的光,邵阳想着,尹鹤辰走了,晚上的梦里还会出现他吗?
人们对梦有着各种解释,有人说那是现实欲望的折射,有人说那只是人体的自然反应,也有人说,梦如毒品,是会让人上瘾的。
梦,有人怕,有人期待,也有人沉迷其中。
夜半,梦中的邵阳问尹鹤辰,“你不是说走吗?”
尹鹤辰手指轻轻的抚过邵阳的脸颊,那冰凉的指头让邵阳浑身战栗,尹鹤辰道,“我是舍不得你的。”
舍不得的人就在眼前,于是亲吻、抚慰,像是两条纠缠的蛇,恨不得将对方生吞活剥。
似幻又真的梦中,如至云端般欢乐的邵阳却突然坠落,周身黏腻如陷入泥泞沼泽,刚与之欢愉的尹鹤辰不知何时竟然变成一条粗大的花斑巨蟒,这巨蟒绕着他的身躯,恨不得将邵阳捆绑窒息。
夜半惊醒,是一身的冷汗,喘息着也发觉这黑暗房中还有其他人,邵阳看过去,却下意识问,“老鹤?”
“听闻他走了。”清冷的声音,那是邵家的老祖邵千安的声音。
邵阳蹭蹭额头的冷汗,打开床头的小灯,邵千安无情的脸庞出现在邵阳的面前,邵阳抿抿嘴唇,轻声道,“老祖,您怎么来了?”
“来看看你的伤势。”
“我已经好了。”尹鹤辰已走,邵阳便没有什么装下去的理由了。
“明天该工作了!”邵千安说罢这话,也不等邵阳回答,便站起身走出了屋子。
邵阳从窗口看出去,正看到月夜下邵千安离开的背影,那背影在他看来,毫无情念可言,他叹口气,明白命运依然将他牢牢握住。
夜还深沉,邵阳却已经了无睡意,他在床上翻腾几下,脑子里竟然全都是尹鹤辰的面孔,就算是今夜梦中忽然出现了吓着他的巨蟒,却依然无法掩盖这翻云覆雨美梦的奇妙滋味。
第二日一大早,邵阳打着哈欠就出了门,在胡同口正看到工作回来休息的馥雪,两人互看一眼,却都无话各自向着不同的方向而去。
走了几步,馥雪回身叫住邵阳,“喂!老鹤还没走呢!他说晚上去看戏,看完了戏就去紫菱洲。”
馥雪的话让邵阳停住脚步,他回头见馥雪正站定也望着他,邵阳问,“所以呢?”
“我希望你能留住他。”馥雪又道。
“你是不是又没安什么好心?”想到之前几次着了馥雪的道,邵阳便谨慎了起来。
“这世上,我只有老鹤一个朋友,若是他走了,至少十年、八年见不到,所以我这次是站在你这边的。”
“他已经决定走了,我怎么留?”邵阳反问,话语里有着淡淡的无奈。
“你知道他为什么要照顾你吗?因为你长得和他的初恋特别像,若是你舍下颜面,或许能留下他。”
馥雪的话让邵阳惊诧,他没想到尹鹤辰照顾受伤的自己竟然还有这一层意思,只是馥雪的话又让邵阳不悦,所谓舍下颜面,就是装成另一个人博取尹鹤辰的喜爱吧!
见邵阳沉默不语,馥雪转身离开,已经言尽于此,她想若邵阳还是没能将尹鹤辰留下,她也只能认了。
与馥雪的话是对邵阳的冲击,邵阳眉头皱起,在去往中介所的路上,心事重重。
一白天待在中介所,邵阳反复琢磨馥雪的话,以至于工作起来也错漏百出。邵千安冷眼看着,打发走了传递消息的猫儿们,把邵阳叫到跟前问,“你心思飞哪儿去了?”
被邵千安问,邵阳也不好说他在想关于尹鹤辰的事情,只好扯谎道,“之前给校长打电话说辞职,校长说想和我见一面聊聊,我在想这件事,总觉得对不住校长。”
“恩,你那个工作确实应该尽快解决。”听邵阳如此说,邵千安倒是没再说什么,只交代邵阳尽快把学校的工作处理掉,便再次投入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