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车上的床铺还是比较累人的,再加上景云有伤在身,总是左右都不得劲儿,故而后半夜多是倚靠在曾兆轩的怀中,才稍微眯一会儿,直等到第二日下午终是到了徽州火车站。
出了站坐上汽车,景云透过车窗看外间的景置,这里与津沽城可以说是两个天地,人不同,物也不同,他听到曾兆轩在他的耳畔道,“徽州还是有些好玩的地方,等你好了,我带你去转转。”
景云回头给予曾兆轩一个淡笑,点了头。
从火车站到曾兆轩的小公馆,大概行了有二十分钟,进了小公馆将景云安置好,曾兆轩就叫来了管家张全成,“张管家,这是阿云,从今儿起就是这小公馆的主子,你吩咐下边的人,好生伺候。”
“是,少帅。云少爷好,我是这小公馆的管家张全成,您有什么事情尽管吩咐我。”
景云点头,他还在想着不能说话要怎么表示,就听曾兆轩替他说道,“阿云受了伤,暂时无法开口说话,所以你们都有点眼力见。”
“明白,我会吩咐下去的。”
吩咐完张全成,又交代了曹征两句,曾兆轩才对景云道,“一会儿医生就来给你输液,我这边还要去见见我父亲,一定快去快回。”
景云攥着曾兆轩的手,来了陌生的地方,他心里是有些胆怯的,可又不能抓着曾兆轩不让他去见父母,景云松开手,在他的手心里比划着,写了三个字:我等你。
从小公馆出来,曾兆轩匆匆赶往督军府,从徽州到津沽再回到徽州,连日下来不眠不休,可曾兆轩却精神十足,心爱的人已经接回到了身边,哪还有比这更令人激荡的事情吗?
从小公馆到督军府倒是不远,汽车开过去也就十来分钟,下了车正瞧见曾父的秘书乔震从府邸出来,见着曾兆轩赶紧迎上,“少帅!下午好。”
“乔秘书,父亲可在忙?”
“刚谈完事情,现在正要休息,若少帅有事,还是赶快进去吧!”
“好,乔秘书慢走。”曾兆轩话音落下,便快步走进督军府。
走进小客厅,见曾父曾万青正在喝茶,曾兆轩请安后沉声道,“父亲,我从津沽回来了。”虽然曾兆轩走的时候并未知会曾万青,可曾兆轩知道,自己在徽州的一举一动是瞒不过父亲的,故而在将景云带回小公馆后,他便第一时间来到了督军府。
“听说你带回来个人?”曾万青的声音听不出什么情绪,他只是抬抬眼皮看了曾兆轩一眼,就又专注于面前的茶来。
“是,带回来一个男人。”
“嗯,玩玩?”曾万青再次问道,这次连眼皮都没抬。
“不是。”曾兆轩一开始本想糊弄父亲,说景云是个戏子,只是带在身边玩玩的,毕竟这种事儿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想来他若是这么讲,父亲也不会再将此事放在心上。可这个念头却又很快被打消了,或许在曾兆轩的认知里,哪怕是谎言,都对景云不起。
听到曾兆轩的回答,曾万青抬起了脸,波澜不惊的眼眸之中,有些情绪在变化着。他放下手中的茶,身子倚靠在沙发上,曾兆轩本以为曾万青还要揪着景云不放,却听他问出另一个问题,“京城的事情,你是怎么办的?”
“我没办什么,只是看了几出戏。”曾兆轩如实回答。
“那你想办什么?”
曾万青这个问题问出来,曾兆轩就知道他的亲信之中,有人将他出卖了,曾兆轩唇角扬起一抹讥笑,“我想~~我想踹飞那龙椅,让想坐的人再难圆梦。”
曾兆轩说罢这话后就直勾勾的盯着曾万青,这是他与曾万青政见的不同,一个要民主自由的新国家,一个却要卑躬屈膝的旧统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