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神清气爽正在穿衣的曾兆轩,景云很想给他两脚,可奈何他腿都抬不起来。景云就奇怪了,同样是人,怎么一夜风流之后,他半残了,那位却生龙活虎,瞧着仿佛让他立定跳远都能跳个十米开外。
曾兆轩在景云的额上印了一吻,面上的笑是一副心得意满的模样,着实让人厌烦,“今日公务较多,我会尽量赶在晚饭前回来。”
景云推开曾兆轩的脸,嫌弃的别过头去,却换来曾兆轩的笑,“好好好,一定在晚饭前回来陪你!真是粘人得紧!”
景云翻白眼,心道:我说什么了吗?我可是什么都没讲呢!你别往自己脸上贴金!
曾兆轩离开之后,景云又睡了一阵,等醒来时,阳光正洒在院中的小花丛中,瞧着甚是惹人喜欢。阿玲催着景云换衣洗漱,好快点吃饭喝药,自己则收拾着床铺,边收拾边与景云闲扯着,“公子,张管家说昨儿就知会了渔翁,今儿个最好的鱼都给咱们家,还说公子最爱吃红烧的,就挑着条最大最好的红烧。”
景云擦着脸从盥洗室出来,昨夜折腾紧了,他走起路来还有些不便,可又不想让阿玲瞧出来笑他,故而强忍着挪小步到窗前的榻上又小心的坐下,将额前的发梳到脑后才道,“我~~记着,你也~爱吃~”
景云现下已经能勉强说话了,不过嗓子坏了声音沙哑还细弱,需要听者认真聆听才行,也因此,景云一开口,阿玲就凑了过去,还顺带着将件羊毛衣递了上去,“少帅走的时候嘱咐了,虽然天气已经暖和了,可公子大病初愈,衣裳还是不能少穿,在衬衫外再套件羊毛衣吧!”
“这~天气~~谁还~~”
“公子不听话,我就跟少帅告状去!”阿玲巧笑着打断景云的狡辩,景云无奈抿嘴,只得接过了羊毛衣,将他套在了衬衫外面。
收拾妥当,饭菜也好了,景云喝着温热的粥翻着昨天的报纸,报纸上多数文章都是党派之间的讨伐,也有释义民权、民主的文章,自从与曾兆轩在一起后,景云也耳濡目染听了不少,学了不少,也渐渐理解了他的理想和抱负,或许真的如他所想,未来的中国就会如那扶摇直上九万里的大鹏鸟一般,自由翱翔于无边天际。
“公子,督军秘书乔震先生来访。”张管家走进餐厅,对景云说道。
景云一愣,脱口而出道,“少帅~没在家啊~~”
“他说是专程来拜访您的,不过我瞧着,是不是同他讲您不舒服还在休息,先请他回去呢?”张管家回答,昨晚上曾兆轩在督军府拒婚的事情已经在他们下人之中传开了,故而他大概也猜得到乔秘书今日所来用意,毕竟曾家大门大户,又如何忍得了自家儿子对一个男戏子如珠如宝,还舍弃了大好的婚约呢?
景云自然也不是傻的,张管家的话他立即领会了是何意思,想到昨晚上曾兆轩为了他俩的感情可以毅然拒婚,自己又怎么好躲在人后,总要也硬气起来。
“请他~稍等~我立~刻~过去。”景云说道。
景云整了整衣衫,对着镜子左右观瞧,却总觉着自己这身衣裳衬得他像个呆呆的读书郎。想了想脱了羊毛衣,换上身长衫,将头发再次梳理,微微昂起下巴,喉间一声骄傲的轻哼,伴着唇角的巧笑,见那眉眼明丽非常、朱颜粉黛着活脱脱一俊俏小郎君,景云满意的点点头,拎起长衫衣摆,迈腿出了卧房。
乔震在来之前已经打听过景云何许人也,听说他是津沽城的名角儿,故而早想过样貌必然不差,但真的见着了,也超出了自己的预期。
“乔~秘书,您~好~~我是景~云~~”景云率先说道,他话音落下面上就扬起一抹灿阳般的笑来。近一个月景云被曾兆轩养得很好,身上的肉也回来了,皮子更是细腻了不少,现瞧着白面粉唇,黑眸皓齿,就是与那大上海最红的电影明星比,也能把他们比下去。
乔震不禁感叹:这气度着实~~难怪少帅整颗心都扑上了!“景公子,久仰大名!”乔秘书赶忙回道。
俩人坐定在沙发上,下人送上茶点,景云面上笑意未减,他问,“乔~秘书~不知来访~所为何事?”
景云的声音不大,说话也断断续续,乔震倒是听过缘由,听闻那是曾兆轩的情敌因爱生恨,抱着‘我得不着就谁也别想得着’的心思给下的毒,乔震心道:这人也是狠辣,若是换成我,这样的妙人可下不去手。
“鄙人是奉督军命,来与景公子商谈一件小事的。”乔秘书如此说道。
“乔秘书~但说~无妨~”
“这件事是有关少帅的婚事的。景公子可能不知,少帅与林家小姐多年前已有婚约,现婚礼已在筹备,就定在这月底完婚。”乔秘书边说着边打量景云的神情,见他明媚的笑容逐渐收敛,直至瞧不见了,乔秘书才装作恍然大悟道,“难道少帅未曾如实相告?”
景云眼圈有些红,别过脸去状似在隐忍,而后再转回脸来时,那眼睛已经通红了,他面上露出难过的神情,轻轻的摇了摇头,“不~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