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月马上就要到了,孙坚查了查自己的日程表,按理说自己就快要入学了,孙坚却犹豫起来,她不确定自己真的像个人,也不确定学院的生物检查能不能略过自己。
吴言。
就这样,吴言顺理成章的代替自己,每周放假她都会赶最早一班的运输车回来,看看自己的情况,再坐最晚的一班车离开。
房间中的存储区总是满满当当塞满各种食物,游戏卡碟也总是以最新的类目按顺序放好。
孙坚觉得这样很好,却没有当初和吴言挤在那个破房间那样的好。
不过到底是哪里不同,她也不太清楚,对于意识情感分析这一块,她的大脑功能并不完善。
大概是吴言进入学院的第二年,她就给自己买了新的房子,顺便在楼顶种了很多番茄。
孙坚撇撇嘴,又以吴言不常回来为缘由,改掉了大部分番茄,改种了五颜六色的鲜花。
她看着那些花朵,就好像看到了在污染区盛放的吴言,即使每天都在努力的忙碌与生活,仍然有开花的炙热。
这和中央学院那些用肥沃的养料和温房培育出的品种不同,吴言本身就有一种燃烧后热烈开放的坚持。
“你别那么努力,孙坚不一定会这么努力的。”孙坚一边吃着嘴里昂贵的水果,一边玩着手里的游戏,那是最新的系列,刚上市没几天吴言就利落地摆在柜子上了。
吴言摇摇头,继续给孙坚续了一盆水果,扶了扶鼻梁上厚厚的眼镜,转头揉了揉孙坚的头:“吴言不能给孙坚丢脸。”
孙坚虽然不太明白丢了什么脸,但对吴言把孙坚也算到自己的系统中这件事情,是很高兴的,于是举起手里的碗,冲着吴言比划出游戏中人物干杯的手势动作。
吴言目光顺着孙坚浅色吊带睡衣和右侧滑落的肩带目光向上,忍不住还是收回了目光,落在一旁孙坚刚刚剪下来插好的鲜花上,不由得嘴角带上几分笑意:“过几日我再找生物组的朋友,帮你要一些鲜花的种子,最近商店里面的种子越来越少了,大概是今年培育部门都在养猪的原因。”
只是最近几周,吴言的电话变多了。每每吴言和孙坚打游戏打到一半,吴言总会起身皱着眉头接上电话到角落中小声争吵什么,孙坚会故意把游戏声音开的很大,她不喜欢这样。
吴言听到催促,也不生气,只是很快的结束电话过来揉揉孙坚的脑袋,温柔小声地说对不起。
就这样,吴言带着这盆宽大的鲜花又坐上最早一班工作的运输车,从不间断。
直到周五,吴言尽可能早的带着空空的花盆回来替换,拿着新一盆奇奇怪怪样子的花去上班。
这种永恒的默契在一周前几天被打破,孙坚从自己的大脑中就能够从公网上直到吴言死亡的消息,却连认领尸体这个能力也没有。
去了干嘛呢,去真的确认吴言死了吗?
吴言死了这件事似乎对自己毫无影响,因为吴言总是、肯定会死的。
确认她真的死了还不如去确认一下自己的花种数量够不够,市场上有没有新花朵产品更有意义。
但孙坚也没有打开网页订购,而是将游戏画面停留在倒数第二关,躺在床上,无所事事。
终端上吴言周一还给自己发了一张插花摆在办公桌上的照片,巨大的丑丑表情看上去格外的突兀,但吴言说很适合。
那就是最合适的。
孙坚第一次将头发那么紧紧地贴着头皮梳起来,那是自己在F区见过所有人类战士的模样,她甚至可以感觉到身后的皮筋在紧紧地拉扯着自己的头皮。
她学着那些职员的样子,挺起胸膛,自信忙碌地大步走起来,极有目的的以最快的路线和最高的效率进行运转着。
虽然自己对于各种科研信息的认识有限,但她和苏瑞上山看到了真正出自于自己大脑中手稿中央大楼,孙坚没有告诉任何人,包括苏瑞。
自从那块军事模组在孙坚的大脑中上载完毕,孙坚的斗争性数值就激增了起来。
吴言的孙坚死了,孙坚的吴言还没有,她还可以凶狠地给对方一个下勾拳。
无论是谁这么对待吴言的,自己都要百倍千倍的还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