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依山冲完热水澡,感觉整个人都活了过来。他灰棕色的卷毛湿漉漉的贴着皮肤,像一只狼狈的落水小狗。
落依山看着坐在沙发上脸色灰白的岑朝来,撒欢的脚步停下来,“我扶你去浴室洗漱吧?”
岑朝来睁开半阖的眼睛,撑着沙发站起来,自己走进浴室。
落依山听着里面传来的水声,捂着嘴巴小声嘀咕:“逞强的意义何在呢?对自己又没有半分好处。”
岑朝来洗漱完走出来,迎面就是一阵又一阵寒凉的风。他朝着窗户看过去,落依山站在窗户前,在窗台上堆雪人。岑朝来拉紧浴袍,头颇为痛,走到床边掀开被子躺下来。
落依山听到他的脚步声,立马把窗户关上。他站在床前,希翼的看着岑朝来,“我们在黑山睡在一起了,现在还是睡在一起吧,天寒地冻的可以互相取暖。”说着就试探的掀被子。
岑朝来就这么看着落依山,眼神的意义不言而喻。
落依山是真的不情愿给他做情人。来到诡域之后,落依山对这个残忍血腥的世界真的很没有安全感,导致他对岑朝来有着一种特殊的情感,也有绮丽的幻想和仰慕,但是他真的不想和但承初不明不白的开始。
自己目前的身份和岑朝来太不对等,在岑朝来面前根本就没有话语权,也没有地位。岑朝来可以约束他,他用什么来约束位高权重的岑朝来呢。说白了,岑朝来可以有他一个情人,也可以同时拥有无数个情人。落依山不想弄得自己那么不堪,可以爱岑朝来,但是不可以毫无尊严。
落依山小声哼唧:“我们已经是交过命的情谊了,你怎么还这么冷血。”他赤着脚踩着柔软的地毯,抱着毯子躺在地毯上,睡在火炉前。
即使地毯很软很舒服,但是还是改变不了地面硬邦邦的事实,落依山很不舒适的在地上滚了大半夜,后半夜才唉声叹气的睡着。
岑朝来睁着眼睛看着床顶,听着床尾传来翻滚摩擦声,以及连绵不断的控诉埋怨和摩擦声。要求落依山做自己的情人,确实不是突发奇想。他自身也有生理需求,再加上混气他必须把落依山留在身边。他熟知落依山的一切,落依山虽然愚笨,但是识相,对自己也算是忠诚,并且长得确实漂亮,他也喜欢清静,把落依山留在身边是最省心省事。可惜落依山不松口,岑朝来也没有强取豪夺的爱好。
既然不愿意,岑朝来也不会将身侧的位置让给他,太过暧昧且他有一个身体正常男人的生理冲动。
第二天,落依山睡到中午才起来,他感觉到身边有人走来走去,感觉自己更像一条躺在地上的宠物了,自己一个人蜷缩着生起了闷气,心里又把岑朝来骂了千万遍,默默的红了眼睛。岑朝来这个混蛋,他也想答应啊可是他真的很害怕。
落依山等身边没有了脚步声,才起来去洗漱。岑朝来坐在沙发上把玩着赤珠,低着头,目光深沉,不知道在想什么。
岑朝来手里拿着赤珠,余光看着落依山气呼呼的从地上坐起来,对方以为自己看不到,翻了个白眼甩脸子去了浴室。
岑朝来反思自己对落依山是不是太放纵了,导致了他在自己面前愈发没有规矩。
落依山洗漱完,推开窗户,沐浴着温暖的太阳编辫子,他的头发长长了些,红色的发绳有些短了。
落依山梳完了辫子,又把昨夜窗台上堆积的雪堆成两个小雪人。他把雪人捧到岑朝来面前,“我出去玩了,这两个雪人代替我陪你。”岑朝来看着他把雪人利落的放在茶几上,然后洒脱的离去。
岑朝来挑眉看着雪人,招来周一至周末,“以后你们就专门暗中保护他。”
“是。”
岑朝来一直在思考混气和祢杨树的关系,他回来之前,就派红林和火树人去诡域寻找祢杨树的踪迹。等岑朝来从沉思中回过神,低头看到茶几上的雪人在火炉的烘烤下早已融化,只剩下看不出原样的底座,雪水流淌了一地,他放在桌面上的书也被雪水打湿了。
岑朝来想起落依山出门前狡黠和快意的眼神,原来是算计好的报复,微微眯起了眼睛。
落依山先去了七楼。今日审判塔的所有人都有一天的放风时间,所以七楼的人很多。
落依山看着大家在门店前走动,挑选物品,热闹极了,有一种这不是监.狱的错觉,但是看到大家都统一身着灰色的长裤长袖,又从错觉中清醒。这里再热闹也改变不了这里是监.狱的事实。
落依山看到角落里有三个人把一个清瘦的男人堵在角落中,巡视的狱警对明目张胆的欺凌视而不见。落依山走近了才发现是段应。
落依山走过去,气汹汹道:“放开他!”
那三个异人闻声转过身来,还以为是什么人,结果看到身材瘦弱的落依山,几个人互相看了一眼哈哈大笑。
“你让谁让开呢?小鸡崽子。”
落依山懵了一下,随之气得脸都红了,讥讽回去,“你们三个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蠢货!”
段应被两个人钳制着双臂挣脱不得,伛偻着身躯,脸上被打得青青紫紫,嘴角淤血,担忧的看着落依山。
为首的一只耳阴沉着脸朝落依山走来。
落依山往后退了一步,又想起他有暗卫,叉着腰站在那里趾高气昂的用下巴对着一只耳,“现在给我跪下道歉求饶,我还能饶恕你们。”
“我看你是做白日梦,叫我们爷爷还差不多!”他举起沙包大的拳头朝着落依山挥来。落依山惊呼一声,迅速的往后退了一步,随之听到骨头断裂的咔擦声。落依山睁开眼睛,看到暗卫一脚将一只耳踹飞出去。一只耳的另外两个同伴立马松开段应,朝着暗卫冲过来,三两下被暗卫打趴下。
落依山得瑟的看着他们,“你们对着段应大喊三声爷爷,对着我大声喊祖宗,我就放了你们。”
一只耳咬牙不肯吱声。
“呦,还挺有骨气。”落依山朝暗卫使眼神,三个暗卫走出来按着他们拔牙齿。
三个人厉声哀呼,狱警闻声走过来。周一站在巷子口,举起身份牌,狱警立马就走远了。
一只耳见狱警被暗卫赶走,立马识相的低头。“祖宗。”
落依山冷嗤道:“看到祖宗一点也不孝顺,跪下来大声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