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站在这里堵路,景梵把傅泽推开:“去旁边说。”
有人下来解决问题,保安半松一口气,担心这个莫名其妙喝醉酒的男人再度闹事,也没急着离开。
手贴在警棍上,准备随时掏出。
景梵在椅子上坐下来,面容疲惫:“请问有水吗?帮我倒一杯热水。”
这话是对保安说的。
今夜的青年态度好到不可思议,又令傅泽升起希望。
谢以泛暗自咬牙,却没有插手。
“梵梵,我真的知道错了。”傅泽握住了景梵的手,掌心冰凉一片。
青年的手很冷,傅泽指尖微微瑟缩,不敢再握太紧。
景梵没有动作,反问道:“你错在哪了?”
“知道错了还带着你的小情人来我单位闹事,还和他出双入对。”他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这就是你说的认错?”
随随便便就给谢以泛五十万。
可来找他道歉时——
电话骚扰,在科室最忙的时候把电话打到护士站。
逼迫自己下来后言辞恳切地求原谅。
景梵这辈子没见过这么厚脸皮的人。
现在见到了。
傅泽哑然半晌,忙说:“我真的知道错了。”
“你不在家的这段时间,家里都是空的。回家见不到热腾腾的饭菜,也见不到你忙碌的身影。”
“你很爱干净,洗过后的衣服上面都会留着你买的白茶清香,可是现在没有了。”
男人声音哽咽,居然哭得像个孩子:“我知道你或许不会原谅我……谢以泛工作能力强,我不能为了感情用事,将他随便开除,但是我保证,以后绝对不会这样了!”
保安用一次性水杯接了水,递给景梵。
热水隔着纸杯,还微微有点烫手。
青年突然将杯子端起,傅泽也下意识伸手去接:“对不起,我今晚喝的酒确实有点多……”
“啊——!!”
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那杯热水已经泼到了傅泽脸上。
男人痛苦大嚎,热水烫得他脸颊通红,水渍顺着面部曲线下滑,身上的衣服也被弄湿,粘在身上。
谢以泛赶紧上前,揽住傅泽,“小傅总,您没事吧?”
所幸不是刚烧开的开水,不至于造成烫伤,傅泽也从醉酒的浑噩中抽出,惊恐地盯着景梵。
“清醒了吗?”景梵将纸杯捏扁,扔进垃圾桶,细白修长的手甚至没有沾到一点水渍。
“没清醒的话我不介意再多泼一杯。”
他的目光从谢以泛身上扫过,又落到傅泽身上。
“我是你的保姆吗?”
口口声声都是他的奉献,只字不提自己能做到什么。
无数次替傅泽收拾残局,即便再深的感情也在日月之间消磨殆尽。
傅泽张了张嘴,想要反驳,“怎么会。”
他从脑海中搜刮尽自己为景梵的付出,猛然发现……种种拼凑在一起,居然不超过两条。
“几年前你追我的时候,我在手术室实习。”景梵面无表情地道:“那一天我刚入科,进行培训。”
“总带教为了培养实习护士的无菌意识,一个下午都让我们站在走廊里将手保持在肩以下腰以上。”
下班后他已经很累了,手酸软疼痛到无法握笔,甚至在发颤。
他不仅单单在应付实习,还准备考研深造,彻底远离这个行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