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姻带给一个人什么?
对于佩妮·伊万斯来说,婚姻意味着担忧,恐惧,以及死亡。
当他平静地向佩妮说出他与詹姆做出的更换保密人的决定时,佩妮尚且没有那么愤怒,然而当他继续说下去要将赤胆忠心咒用在保护她身上时,那些压下去的惊惧竟如同地震来临前跃上水面的鱼一样蹦出她的声音。
“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西里斯!”
安全屋,保密人。
佩妮真想破开他的脑袋仔细研究一下他的大脑构成是不是真的和狗一样以致于他会在这个关头想出如此荒唐的办法。
“我很冷静妮妮,现在更需要听懂自己说什么的人是你。”
西里斯那张英俊典雅的脸模糊在傍晚昏黄模糊的光线当中成为晕乎乎的一团,佩妮恍惚被湿润的凉气沁过一瞬才懵懵懂懂地发现他的头发已经长到肩膀。
“我想我还不至于聋到听不懂更换这个单词的拼写。”
“别像自言自语似的,佩妮。”
争吵上升到这个份上已经不是按照正常流程能够继续进行下去的了,西里斯随即压下眉毛低垂着眼睛去盯比自己低了大半个头的妻子,她此时已经被气愤冲昏了头脑,头顶一些细碎的绒毛像闪电一样直立起来接收信号,他在争吵中分出心来想伸手去将其压下,嘴上却仍然用消极的对抗去反驳。
“听着,西里斯。我说了我绝不会赞同你的提议!当然如果你执意要更换那个保密人,很好,你最好保证你不会比我先一步走向死亡!”
口不择言往往是吵架时最先出现的状态,对于佩妮来说,她此刻的怒火已经冲散了不少她惯有的理智和沉稳,不得不说,熟悉她的爱人总能够找到精准的攻击点好让她能够重温十来岁时的任性小女孩儿模式。
“最好少跟我提死亡,妮妮!”
人总有一些雷点是不能触及的,对于西里斯来说,他曾经半点也不在乎的死亡与佩妮关联上时瞬间就能将他的怒火点燃。他的眼神瞬间变得危险起来,精瘦的身子向下压,夕阳沉沉光影从他身后打来,男人消沉的影子将她整个笼罩在阴影下有些寂寥的意味,佩妮挣扎着昂起脑袋怒视着他,血红色的日落余晖映照在她颜色极浅的蓝色眼睛中,好像一滴血落进了水面搅扰一池平静。
“别跟我来这一套!西里斯。如果你真的那么在乎死亡,你现在根本不会在我面前!”
这话听起来如此的让人发笑,佩妮嗤笑一声恶狠狠地盯住他的眼睛,恨不能一口咬上眼前人的大动脉。
这实在是太荒谬不过的一件事,要佩妮怎么能够接受呢。
将莉莉他们的保密人换成彼得,将佩妮的保密人设成西里斯,这有点太过分了不是吗?
佩妮并不认为有任何人能够比小天狼星还能够胜任詹姆和莉莉的保密人这一职责,当人并不是说她不信任彼得还是什么,她只是认为在情感、理性以及能力方面,当然除去他不太稳定的冲动因子,无疑小天狼星才是那个当之无愧能守住灵魂的那个。
事情要解释起来其实是很容易的,这事实上只是保护一词的具体表现,对于西里斯来说。
“难道你想说你的蝴蝶翅膀能够扇一下就把食死徒们和他们的黑魔王送到梅林那里去吗,我亲爱的奥莉娜小姐?”
“亦或者说你的麻瓜躯壳能让你轻而易举地躲过食死徒们无休止的追杀和魔法的折磨?”
“别太愚蠢了,我亲爱的。”
多么怜悯的语气!多么慈悲的表情!多么促狭的神态!多么体贴的建议!
佩妮红着眼眶仍旧怒视着小天狼星,在他那种懒散的可笑的话语告一段落时猛地撞在他的胸膛上将他撞得微微弯腰,几乎是在他垂下脑袋的一瞬间拽着他的长发向自己的方向拉过来结结实实地咬在他的锁骨上。
粘的越紧的两个人在撕开时流得血也就更多,佩妮听着西里斯压着的几声嘶叫过后沉重的呼吸声将他推开,铁锈的腥味儿在她舌尖裹了又裹,她的牙齿隐约被小天狼星的骨头硌得发麻,佩妮猛地用手背蹭过嘴角,暗红色的血就这样蹭过她的整个脸颊。
“想让我乖乖听你的话?休想!”
她的舌头都快要被那些血的味道缠麻了,佩妮觉得自己的喉腔之中都被小天狼星粘稠的血液粘在一起,好像这句话说得也带了一点他的气息似的。
“你要我怎么办呢?”
像是被她的抗争和攻击给扯得筋疲力尽了似的,西里斯这时又变得疲软下来,眉毛拧成阴郁沉闷的弧度,声音也软得带着湿沉水汽,像雨后混杂了青草气息的薄薄一层空气飘进她的身体,使得佩妮只能在狰狞愤怒的表情中寻找一个合适的转变时机。
“我不需要安全屋,也同样不需要所谓的保密人!”
不需要安全屋,这句话说得多么轻易又多么可爱,西里斯都差点以为她拥有跟邓布利多差不多的魔法力量了。
她真够可恨。
小天狼星撕咬着口腔黏膜,皮与肉分离的刹那感受到锁骨上两个小小的血洞中淌出来佩妮的生命,无数的关于死亡和佩妮的组合方式在他脑海中匆匆闪过,他闭了闭眼睛静静等待最后一缕光辉照在脊椎上好能让此刻遍体的痛被唯一的一点暖烘一烘。
“知道吗,佩妮。就在我回来的路上,三个食死徒围在我们家的街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