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最开始睁开眼时便注意到了身旁的那些实验用药剂。银色的架子上面顺着管道插着七八瓶等待输送用于精神稳定类的药剂。
她原先以为这里应该是虚拟人格复制后的场景,那场意外,最后回荡在他脑海里的只有静悄悄的苦杏仁味。
但一切是那么清晰,她顺着那些药剂看到了一双强健的手。
正是那双手,紧紧握着她,在给她略微有些发冷的指尖源源不断地输送着热量。
那双手主人的气息让她感觉有些莫名亲切的。
过了一会儿,她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记忆中的场景中断在了药剂易散的前一秒。
这里明显并非是她这种级别实验人员能够受到的待遇,全嵌合金属合金级别的单人病房,对联邦来说,用在她这种实验员身上太过奢侈了。
尽管出生的记忆在人生的各个阶段都有不同程度的植入,但也仍有些模糊……远处的星空仍然弥漫着那理性皎洁的光辉。她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尽管远处的星空——那不知道多少个光年外的星系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瓦解着。
左手边是药剂,以及那双手的主人,她能清楚地感受到那些药剂正在源源不断的从她的静脉顺着血管朝着心脏输送着……这可能有些夸张,但她的精神力还未恢复,不能更准确的知道那些药剂的去处。
目光向前,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死气,无菌的设施向来都是如此的冷漠,就连同微生物□□流的机会都被断绝了。
那里是一排柜子,以及一些没有启封的医疗设备。她有些庆幸那些设备没有自己所需的。
联邦的标识令人安心,以及让人感到熟悉的联邦通用文字。让她确认了自己没有遗落到其它文明的可能……说回那些设备。
无论是强行在脖梗上开一个口子进行强制呼吸还是掏心掏肺的患病手术都不是她所需要的。
“伊文。”听到名字,联邦军校的反应还是让她带着脖梗的酸涩有些艰难的转过头,看向那个准确喊出她名字的男人。
她很快排除了自己认识对方的可能性,记忆中查无此人。
又或许是对方戴着一层薄面罩的缘故,但说实话,那层黑色的面罩只能起到一定的遮挡作用,那双眼睛,只要是见过的人,应当都有些印象的。
实验室里异性的研究人员并不少见,父亲和哥哥对她也是恰当的关心,至于私人的时间?首先她便自认为并不认识面前这个胸口戴着星际联邦中尉军衔的男人。
其次,他身上没有穿无菌服。
伊文看着他,过了一会儿,她首先从他那宽厚的双眼皮,尽管眯起但仍然美丽细腻的眼眸……当然最重要的还是那高大健壮的体格,深奥的眼窝确定他的祖辈肯定在蓝星上有高原的血统。
对方抽开手残留的最后一点余温也消失,她反而感觉有些温暖。
她对病房了解颇多,那些战友——毕竟她是从联邦军事学院出来的,军事学院的损伤率总是可观,况且联邦总是会把最艰巨的任务给他们这些人去做。
在研究院的记忆,像是冰封结束后流淌的泉眼。
总之,应当至少有五个纪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