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寒在接到电话说江泽郁他们被人跟车了,便调用了自己的资源,也开车过去了。
看着江泽郁被救出来的时候,蹙紧了眉头。
陆修然是被江泽郁保护在身下的,并没有受太严重的伤,但具体还是要到医院做个检查才行。
他们的出事地点距离一家医院比较近,但梁寒并不让他们去那边。
“去仁和医院。”
医生正在给江泽郁做急救,听到梁寒的话,只是看了眼梁寒,“仁和距离这里不近。”
梁寒冷着一张脸,让司机加快了车速,“从这里到仁和的路,我已经和警方交涉过,清了道路。”
陆修然此时浑身是血,眼睛里满是恐惧,根本就没有听到他们在说什么。
梁寒蹙了蹙眉头,拿起手机看了一眼,随后发了个消息出去。
这一路走得很顺利,不过十五分钟就已经抵达了仁和。
下了救护车,梁寒请的各路专家以及苏清调过来的人直接推着江泽郁就进了急诊手术室。
陆修然茫然地看着手术室上亮着的红灯,似乎眼前还是成片成片的鲜血,呼吸中都是血腥味。
苏清看他状态不太对,扶着他坐在了座椅上,轻声安抚着他,“没事儿,不会有事的。”
陆修然呆滞地随着苏清的手坐在了座椅上,没有说什么,只是盯着手术室没有熄灭的灯。
手术室里,江泽郁感觉自己真的快死了,不然,为什么都到了这个时候,大脑还是如此清晰呢?
他觉得他看到了手术室里的无影灯,刺眼极了。
然后他觉得自己做了个梦,一个荒诞不羁的梦。
他看到了他自己躺在别墅的床上,身上满是酒精的味道。而不远处的桌案上,放着陆修然的黑白照。
他看见成年的澜宝,无声地照顾自己。给自己做饭,倒蜂蜜水,甚至是给陆修然上香。
然后,他看到了澜宝身上纵横交错的伤疤。有烟头的烫伤,有明显鞭笞的痕迹,还有刀上。
他心痛极了。他不知道是谁在如此对待自己的宝贝。
他嘶声裂肺地冲着躺在床上醉生梦死的自己叫喊,想让他去看看那个待他如珍宝的澜宝。
后来,他在澜宝的手腕上看到了自杀后的红痕。
再后来,醉生梦死的江泽郁似是看到了自己。
他似是终于清醒了,又似是终于疯了,平静地将所有发生的事情都讲了一遍。
从和陆修然分道扬镳,到陆修然死了,再到和梁寒联手除了梁家。
就是澜宝的事情,他都讲了,讲了澜宝受到的虐待,讲了将他托付给了梁寒。
然后,他便看着这个江泽郁,平静地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买了一束陆修然喜欢的花,拿了一瓶药物,走到了陆修然的墓前。
自尽了。
江泽郁再醒来的时候,不知道到底是做了个梦还是如何,只觉得房间里的光实在是太过刺眼。
陆修然感受到手下的人轻微的动作,猛地就醒了过来,对上了江泽郁疲惫的眼神。
陆修然张了张嘴,情急之下竟是直接失语,什么话都没有说出来,赶紧按了救护按钮。
不过片刻,主任医师就走了进来,对江泽郁的状态一番查看。
“恢复得不错,现在好好休息就行,伤口拆线后就能回家了。”
苏清是跟着进来的,听了主任医师的话松了口气,送走了医生,给陆修然拿了饭菜。
“你先吃点儿饭菜,一会儿躺在那边的床上睡一会儿,我看着。”
陆修然撑了几天,他的身体已经到了强弩之末,也不跟苏清客气,点了点头。
简单喝了点儿粥,就被苏清搀扶着躺在了床上。大约心底的石头终于落了地,不过一会儿就沉睡了过去。
江泽郁歪着脑袋,看了看陆修然,也缓缓闭上了眼睛。
江泽郁再睁开眼睛的时候,意识已经很清醒了,床边正坐着梁寒。
梁寒看着江泽郁,又瞄了一眼还在睡的陆修然,扯了扯唇角,将事情简单地说给了江泽郁。
事情是梁老爷子做的。
梁寒是个心狠的。只要让他闻到味道,他咬住了,就绝对不会松口。
这么多年,梁老爷子自然对这个侄子也是了解至深。
所以,他根本就没打算隐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