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出反常必有妖。
蔡桐担心夜长梦多,怕万安山反应过来,便又加快了进程,带着手下的士兵把持住皇宫,准备与皇后里应外合。
不多时,便有下属来报:“京郊大营正有军队在往这里赶。”
蔡桐深知大事不妙,凭着皇后的印玺强行闯到宫里,来到长秋宫与皇后商议。
皇后早已换上朝服,不似先前那般疯癫的样子,穿戴整齐地坐在冷冷清清的正殿之上,等着蔡桐。
蔡桐慌张进殿,着急道:“姑姑,我已经围了京城,只是……不知是谁人发的信号弹,与城外的秦王通风报信。现下秦王正在往京城赶呢。”
“此外,还有城里多地无缘无故飞出许多鸽子,手下的人打下来数只,脚上都带着这样的圆环。”
说着,蔡桐命人呈上那鸽子腿上的圆环。
皇后只看过一眼,便认出是六皇子刘赞养的鸽子,只怕这鸽子早已经飞到了万安山。
皇后深知承道帝早晚都要知道她如今的所作所为,他们瞒不了多久。想到此处,无力地闭上眼睛,睫毛忍不住颤抖几下。
此时皇后心中阵阵懊悔,懊悔自己那日神志不清,懊悔自己说话太过草率。
可开弓没有回头箭,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往下走。
皇后斜眼看向蔡桐:“京城内、皇宫内已经控制住了吗?”
蔡桐回道:“已制住了。京城的驻城军曾归太子管,只需三言两语便可说服他们。”
“宫内的羽林军看到姑姑的玺印,并未多言。”
“唯有禁军,颇有微词,不过为首的那个统领已经成了我的刀下客,其他人倒是有眼力见,纷纷臣服于我,听我调遣。”
“京郊还有候着一支刚支援过栾南的军队,虎符还在我手上,我想着若是万安山反应过来,也可叫他们先抵挡一阵。”
皇后听后,道了声“好”,随后闭上眼睛,静默良久,才开口道:“秦王府可围住了?”
蔡桐回道:“早就派人层层围住了,一个也跑不了。”
皇后又问道:“那秦王妃可抓到手了?”
蔡桐略显为难道:“秦王府内还藏有一批武艺高强的护卫,空生变故,不敢擅闯。”
皇后思索再三,道:“罢了,围住便可,不要再节外生枝了。”
“召集羽林军与禁军,将留在宫里的妃子、皇子们统统都押到长秋宫来。”
皇后恨恨地叮嘱道:“尤其是贵妃张氏。”
“姑姑放心。”
万安山上,有数只信鸽飞落。
英王刘元命人打了几只下来,待看到鸽子腿上戴着的腿环,联想到方才从京城中升空的三枚信号弹,再加上近来京中连日不传出消息来,心中甚是不安,忙命人传话给永安长公主刘安。
“长公主殿下,英王殿下有话要带来。”
“不必多言,我亲自去找他。”
刘安也正为急着,金中堂本该前日就送到的消息,但今夜她还不曾收到,今夜空中又突然多了三颗信号弹,想到先前从父皇处得知蔡桐封禁京城的消息,顿觉更加不妙。
莫不是蔡桐在与城外的什么人传递消息?难道是栾南的诚王也来了?想着趁乱夺了皇位?
当日蔡桐封禁京城的消息传来,父皇多有纵容,虽刘安事后与刘元商议,深感不妥,可父皇之命又不可违背,他们二人也不便多插手。
可事到如今,只怕事态会失控。
刘安心急如焚道:“元弟,京中只怕已经乱了。”
刘元叹了口气:“方才我收到六弟养的信鸽了,便已知事态不妙。”
“只是有些费解,蔡桐仅凭着晋国公府的府兵,即便是再加上颖州蔡氏的力量,也断断不可能在几日之内便将京城拿下。”
“莫不是他还借助了旁人的力量?”
刘安知道是父皇的故意放纵才造成的如今局面,只是不知该如何与刘元说,只得道:“皇后被幽禁时,父皇并未下令收回她的皇后印玺。”
“皇后印玺,可调动从属于皇后的羽林军与长秋宫属军。”
刘元恍然大悟,冷哼一声:“原来这其中还有皇后的手笔。”
提起皇后,刘元心中便有无穷的恨意,若不是她,自己也不会常年服药身体也不见好,若不是她,母亲也不会暴毙,若不是她……
刘元气血上涌,竟从嗓子中涌上一口血来,但又怕刘安担忧,硬生生给咽了下去。
先前为着太子的缘故,并未对皇后赶尽杀绝。可事到如今,看来皇后是不能留了。
刘元紧紧攥着刘安的手,唇上染了从口腔里溢出的些许血迹,恨恨道:“她既然敢谋逆造反,那便断不可能轻饶了她。”
“大姐姐,我们即刻去将这个消息告诉父皇。”
近来就快要进行承天祭祀大典了,今年的祭祀是父皇亲自操持举行,那平定京城叛乱之事,想来会落在四弟刘茂或是七弟刘昶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