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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代政(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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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再是朕的儿子了。”

刘安停笔,听得承道帝咳了数声,忙轻拍着承道帝的后背,忧心忡忡:“父皇,你且消消气,莫要再动怒了。”

承道帝咳了两声,又道:“拿玉玺来。”

刘安递来圣旨,捧上玉玺。

承道帝抬起玉玺,还未在圣旨上盖上玺印,又是一阵欲将五脏六腑都吐出来的剧烈咳嗽。

刘安忙拿起手帕接着,待承道帝咳过之后,手帕之上,赫然一口血痰。

刘安担忧道:“父皇!”

血腥的味道弥漫在口腔之中,承道帝尝着舌尖化开的腥甜之味,顿感心力交瘁,久久未语。

承道帝目光转向一旁的玉玺,怔怔地看着。没想到他的身体竟然这么不堪重负,也不知还能撑上几日,也不知还能不能为绥儿再多铺些路。

刘安顺着承道帝的目光看去,将圣旨与玉玺奉上。

承道帝盖上玉玺,眉眼之间难掩疲惫之色:“处置了吧。”

“他府上的仆从婢女,全裁撤了,不许有人再伺候他。”

“再打上一十八根栏杆,终身幽禁于栏杆之内。”

刘安抬眼看了眼承道帝,很快又垂下眼去。他向来要强要脸面,如此受辱,果真是生不如死。

刘仲被打得半死,奄奄一息之间,被带出天牢,而后又被随意丢在床上,刘仲感到有些不可思议,父皇竟未下旨处死他?

圣旨接踵而至,刘仲才得知,他被终身幽禁于此,不由得哼笑一声,史书读了那么多,这个下场,他早就知晓了,成王败寇而已。

忽的,他的正寝内竖起多根栏杆,那栏杆,就像天牢里的栏杆一样,将他与外界隔绝开来,只在最下面,留了个狗洞大小的门。刘仲不解,这是何意?

“你们这是做什么?”可惜刘仲身上带伤,无法走路,即便是他想从床上爬下来,也要费好些力气。更何况,他向来要强,让他在这群奴才面前爬行,他做不到。

匠人们并未理会刘仲,匆匆完工之后,临走前,瞥了刘仲一眼。看他的眼神,有几分憎恶,还有几分的,怜悯。如此忤逆不孝之人,陛下竟还留他活在世上。

刘仲此时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从天亮躺到天黑,再从天黑躺到天亮,陪着他的,只有钻心刺骨的疼痛,只有浑身的痛楚在时时刻刻地提醒他,让他不敢忘记他所做下的恶事。

明明只差一息,若他能将玉玺盖在传位诏书之上,今时今日,躺在这里苟延残喘的人便不会是他。

对啊,明明就要成了,怎么七皇子突然就杀出来了呢?程显也很是费解。

如今陛下身体不适,政务一事全交由永安长公主刘安处理。

为着刘仲一事,程显纠集黄崇安、林英二人,三人来到刘安面前,探寻刘仲一事。

黄崇安明知故问道:“请长公主殿下明示,二殿下这是犯了什么事?竟被贬为了庶人?”

刘安一抬眼,淡淡道:“父皇的圣旨里不是都写了吗?”

“忤逆不孝。”

程显问道:“臣等愚钝,敢问殿下,二殿下哪里忤逆不孝了?还望殿下明示。”

林英则是把头压得低低的,垂头跪在程显、黄崇安身后,并未置一词。

听闻程显如此问,刘安这才正视起来,放下手中的奏折,眯起眼睛,撑着下巴,静静地看着三人。

刘安记得,这个户部尚书程显,为人刚正不阿、不畏权贵,敢于直言进谏,深得父皇青睐重用,当初他甚至敢顶着太子的威压,不惧颖州蔡氏的威慑,直言进谏。

如今怎的……

程显依旧不依不饶:“还望殿下明示。”

刘安冷哼一声,玩味一笑:“这其中的关窍我哪里知晓,不过是一切全凭父皇做主,我也只不过是依着父皇的旨意行事罢了。”

“几位大人若是有什么疑问,不妨去过父皇,请父皇示下。”

“何故来为难我这个……弱女子呢?”

程显闻言一怔,他们先前只以为刘安心慈手软、面善好说话,可没想到刘安会如此回答,他们几人犹如一拳打在棉花上,满满的无力感。

程显侧头与黄崇安对视一眼,不情愿道了声:“殿下这话严重了,臣等只是忧心朝局。”

刘安并不言语,只是冷眼看着三人,看着他们垂头跪在地上,良久,才道:“三位卿家若是无别的事,便退下吧。”

林英才抬起膝盖,瞟见跪在他前头的二人并未挪动,赶忙又跪下。

“哦?三位卿家还有什么事要奏禀?”刘安脸色已经冷了下来。

程显道:“京城西边的靖州干旱已有数月,民生维艰,还请殿下抉择。”

语毕,程显抬头,对上刘安的眼神,这眼神,锐利,冷漠,压迫,还有独属于上位者不可撼动的威严,与陛下有几分的神似,只是与陛下相比,少了几分的老辣,多了几分的稚嫩。如今,又多了些许的彷徨。

他倒要看看,长公主临政,到底有没有这个本事。

刘安闻言心头一颤,轻叹一声,怎么靖州干旱的事情她如今才知晓?兹事体大,需得请示父皇才好做出决断。

既有灾情,少不了便要赈灾,可转念一想,对付干旱这种天灾,灾后的□□想必定有旧例可循,如今靖州干旱数月,难道官员们竟一点举措都没有吗?竟任由旱灾横行、百姓民生维艰不成?

“我原以为程大人是个为国为民的好官儿,今日一见,也不过尔尔。”

“难不成这旱灾竟无前例可鉴?难不成这灾后□□竟无旧例可循?竟任由天灾横行!”

刘安气得一掌拍在桌子上:“我看户部的耳朵都被塞住了,眼睛也都被糊住了,靖州旱灾竟藏到今日才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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