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宫与长公主说话,什么时候轮到你插嘴了?还有没有规矩了?”
挽袖见刘元动了怒,忙垂下头不敢再多言,生怕再惹得刘元生气。自平定叛乱之后,英王殿下的身子便一日不如一日了。
刘安倒不甚在意挽袖这样,和颜悦色道:“你何须这样疾言厉色?”
说吧,对着挽袖道:“无妨,你继续说就是。”
挽袖抬头看了眼刘安,又看了眼瞪着她的刘元,终是缓缓垂下头,不敢多言。
刘元忍着咳嗽:“大姐姐别听她胡说了。”
刘安无奈,转眼不见刘宁的身影,如今承道帝病危,刘宁却不知在哪儿,知道刘昶与刘宁关系最好,便问道:“七弟,小五呢?怎么这么多日都不见她?”
刘昶摇摇头,他也不知。自贵妃与四哥四嫂离世之后,便再也没见过阿宁,这几日他都将京城翻遍了,就连阿宁的公主府也日夜派人守着,都没见到她。
“再多派些人去。”刘安皱眉道,抬眼见刘元脸色苍白,便道:“今儿也不早了,你们便先回去吧,父皇这里有我呢。”
刘元刘昶二人刚离开没多久,六皇子刘赞匆忙赶来。
刘赞凑到刘安耳边道:“大姐姐,先前你命我查的,我已查清。”
刘安谨慎地看了一眼至今还昏迷不醒的承道帝,将刘赞拉至一旁,“查到了什么?”
刘赞低声道:“先前程显科考之时,曾遇考场舞弊,被人暗中调换了试卷,致使落榜。是刘仲牵线搭桥,帮了程显。甚至刘仲进宫那日,有人曾看到程显等人出入城南。”
刘安旋即看了刘赞一眼,刘仲谋逆竟与程显有关,不过眼下心中还有一疑惑:“程显中举之时,刘仲不过才刚十二三岁,那时他刚被父皇认回血统,尚且要被宫人们欺负,自身都难保,他又哪里来的能力去帮程显?”
刘赞瞄了眼刘安,继续道:“先前,刘仲与齐国公走的最近。就连四哥回京一事,也是刘仲与齐国公伙同一些文臣们接连上书。”
“而且,刘仲先前能在宫里活下来,便是当年启盛帝的皇后张氏暗中相助,启盛皇后,便是出自汀州张氏。”
刘安心中明了,如此说,倒都能说通了。难怪当初认回刘仲之时,齐国公跳得最欢。也难怪程显这次会帮着刘仲说话。
刘安冷哼一声:“原以为他是个刚正不阿的,不曾想早已为自己找好了靠山。”
“大姐姐,虽说此人与刘仲来往过密,不可重用,可也不能轻易动他,这次朝堂上升任上来的不少人,皆出自他门下。”
刘安听后,叹了一声,倒是有些棘手。不过眼下刘仲成了庶人,再无继位的指望,程显等人,应该会安心为朝廷效命吧。
刘安叮嘱道:“我知道了,程显见过刘仲一事,轻易不要告诉旁人。”
刘赞点点头,忽而想到祈雨一事,又道:“还有一事,近来京中有一先生,卦象算得极准,测算之事也没什么差错,我想着,要不找他算一下何时会降雨?”
刘安嗤笑一声,不以为意:“凭他是什么人,有什么本领,难道还会比宫里的监正学识要高吗?若有这样的学识本领,岂不是早早便谋了个一官半职?”
刘赞挠挠头,大姐姐这话说得也是。
宫人们来报:“陛下醒了——”
刘安刘赞忙行至承道帝床前。
承道帝缓缓睁开混沌的双眼,慨然叹道:“朕没用,竟连祈雨的祭祀都没能做完,如此没有诚心,怎会感动上苍?”
说罢,转眼见俩人面露愁色,不禁轻笑一声:“没什么大碍,怎么都苦着张脸?”
刘安提起裙摆,跪在地上,言辞恳切道:“父皇,让儿臣代父皇履行祭祀之责吧。儿臣身体还算强健,即便是在烈日之下曝晒一日,也是能受得住的。”
承道帝盯着刘安良久,最后无奈叹了一声:“也好。”
“先前你便代朕祭祀过,如今这祈雨祭祀由你来完成,朕也算放心了。”
“让司天监再择一吉日。”
祈雨祭祀的日子定在了七日之后。
随着日子越来越近,刘安心中也越来越忐忑,日夜都会梦到自己跪在高台之上,跪了一日又一日,可仍不见天上降下雨水来。
刘赞见姐姐如今寝食难安,也很是心疼,便自去找京里那个算得很准的先生去卜上一卦,解卦之后,得知五日之后便有一场大雨,忙不迭回到宫内,将这消息告知刘安。
刘安自是不大相信,可眼下无计可施,只能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态度,便想着亲自出宫去会一会这算卦先生,于是将那人掳来。
莲房摘下套在那人头上的布袋,施礼道:“先生,我家主子想卜上一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