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对那个状态动手脚,出现的结果就是那个状态在概率下可能呈现的变化。
“我将纸张复原为白纸后,能够写下新的文字,在我的能力结束前,新的字迹不会被命运干扰,对吧?
“就像那个时候,我递给你的手机,也可以操纵互动,充了电就能开机,不会被固定在黑屏状态动不了,对吧?”
我点点头。看来那个移动电源不是完全没用的。当时我也看到了充电提示和开机动画。这段话符合逻辑。
“我也怕露馅啊,没直接将手机还原到过去的使用状态,只是恢复到了某个时间点,”青少年还算负责任地耐心解释道,“就是手机没再用了,彻底断电了,但部件还好着,充电了就能开机的时间点。”
这就是当初充电那么慢的原因,青少年让手机接着电源,能力用用停停,不断观察着变化,怕能力用得太多,跑去了更往前的时间线。
我继续问,“那个来电……”
“我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我不敢完全确信是不是这样,但你真想要个解释的话,”他自暴自弃地说,“你可以理解成,那个来电和手机闹铃差不多,到点了就会响。
“在我将手机恢复到的那个时间点里,如果你开机了的话,是有可能会接到那个电话的。”
“在手机关机之后?在我失去意识之后?在世界末日后?”我追问,“我还会接到HR的电话?”
确实存在这样的可能性。
我慢慢找理由,世界末日未必就是一口气降临的,我和HR隔着半个城市,或许只有我们那批逃难者是最早接触到末日的倒霉鬼。
青少年知道我真正想问的是什么,“如果你想问什么平行世界呀,另一个时间线什么的,我的答案是,”他耸耸肩,“谁知道呢?有可能吧。
“毕竟电子设备的复杂性、交互性和常用性,不是什么其他物件能比拟的。”
他又给我泼冷水,“当时我也让你接通电话了啊,却什么都没有听到,对吧?
“联系上另一个时空哪有那么容易。我又不是没找别的电子设备试过,要能稳定复现这种怪事的话,我还想靠我的超能力来组量子计算机呢。
“你敢说你就完全弄清你自己的能力是怎么运作的吗?有个大体认知就差不多得了,偶尔出个岔子,你就当成是鬼故事,反正我们和鬼也差不多。”
他听起来不像是撒谎,语气很诚恳,最重要的是,我发现自己能接受这个说法。无论是和另一个世界互动没那么容易,还是超能力就像鬼故事的这一段。
我依旧认为这件事有深究的价值,或许我打心底不愿意放弃和往日世界的联系,总觉得,我们或许能从那些末日未曾降临的世界中找到什么关键的情报。
青少年看起来不想再修我的手机了。我没有提出将手机交给他研究的请求,因为现在我也不信任他。
凌云和那些权势者不在。
我问,“为什么当时不告诉我?要说是闹铃响?”
“老大,你要我怎么解释?”青少年连口癖都跑了出来,很不耐烦,“要给你说清楚的话,就像今天这样,把我的能力和盘托出吗?”
我觉得他在交代自身能力上似乎还蛮爽快的。
“我可不想被那些人知道,到时候刁难我,强迫我去别的地方做事怎么办?”他斜了我一眼,“我就想待在这里,做我现在做的事。
“你也别给我乱说,”他恶狠狠地瞪着我,“我可不想去服务什么大佬,帮他们重现什么恶心死了的逝去青春回忆。”
听起来还挺像是曾经被安排做过这些事的。不过,一号基地里的大人物,除了凌云外,更新换代估计都很快。他现在能好好站在这里,应该已经解决了过去的麻烦。
“就是这样了。”他抱着胳膊挑挑眉,“没什么别的事,你该走了吧?”
他只是态度凶,大概因为能力是真的没什么杀伤力,又知道体力上打不过我。
“还有件事,”我说,“我要找工作。”
这是我看到那些花盆和实验器具后生出来的想法。
青少年沉默了好一会儿,然后破口大骂,“你有病吗?”
又求饶,“放过我吧老大。”
但他并没有真的拒绝,而是慢慢缓过来后,说,“这事我做不了主,等着。”
青少年走出柜台,绕了两下,推开道门走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