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皖气喘吁吁地跑回芳华宫,悄悄来到赵大小姐赵芸身边,“小姐,我没有找到你的帕子。”
赵芸比赵皖要大两岁,是赵家唯一的小姐,也是唯一的孩子,赵大将军一辈子就只娶了苏雨晴一个人,因为爱苏雨晴也因为赵家的传统,没有纳一个妾。但赵家还有一个更重要的传统,赵家代代必须有一个将军,不论男女,若只生了一个女儿便在家招婿不许外嫁,而赵大将军的娘便是那一代叱咤沙场的女将军。
苏雨晴因为怀赵芸的时候,贪吃进补过多,导致胎儿过大,生产时伤了身子,自此后便不能够再生育了。苏雨晴是从小养在深闺里的大小姐,只会琴棋书画,刺绣做诗,平常连杀鸡都看不得,一想到自己娇滴滴粉嫩嫩的女儿要从小练武,长大了还得上阵杀敌,这哪里受得了。为了这事不知道和赵大将军闹了多少回,本来赵家孩子三岁便要开始练武的,因为苏雨晴的纠缠取闹,赵大将军顶着各方压力让赵芸一直拖到了快五岁都还没开始练武。这虽然随了苏雨晴的意,但赵老太太早就生气了,在赵芸五岁生日前夕叫来了赵大将军训斥:“我们赵家的子孙没有这样的,赵勤你这是在打祖宗的脸啊。”老太太气得声音直颤。
赵大将军立刻跪了下来:“娘,芸儿她还小,身子又弱,等她再大了点,我立刻让她开始练武。”
“小?你娘我难道不是三岁就开始练武的吗?你也好意思说身体弱,那胳膊胖的都有我的粗了。若赵芸实在当不了我赵家的孩子,她苏雨晴实在当不了我赵家的儿媳妇,我们便和离。这赵家的规矩是全白王朝都知道的,当然谁也没想到她生产伤了身体。这苏家,我也就不要我这张老脸去跟他们赔罪。”老太太气急败坏地说。
“娘,您这是干什么呀,我马上就让芸儿练,过了明日的生辰便——”赵大将军的话还没说完,苏雨晴便拉了个孩子闯了进来,一下子拉着孩子跪了下来,“娘,儿媳知道自己做的不对,可芸儿是我拼了命生出来的,以后我也再不会有其他孩子了,这一辈子我就这么一个女孩,我实在不忍心啊。”苏雨晴哭得梨花带雨,说的话也确实打在了老太太的心上,老太太说这话,也不是真想要和离,她知道赵家确实也对不起她,可这祖宗的规矩也不能丢啊,只好说些狠话逼逼赵大将军了。
“这是我哥哥孙姨娘生的孩子,这孩子一出生娘就没了,在府里也是被各位姨娘和公子小姐们欺负的,现在我认了她当女儿,以后她就是赵家的女将军了,快,孩子叫奶奶。”
赵皖小心翼翼地抬头看着坐在椅子上威严的赵老太太,小声叫了句:“奶奶!”
“这是你爹,快叫爹。”苏雨晴又指着赵大将军说道。
赵皖又怯生生地叫了句:“爹。”叫完人,苏雨晴便开始紧张地等赵老太太开口,这是她能想到的最好的办法了,如果还不行她就只有去拼死给女儿换个安稳了。虽然赵大将军也没明白这突然发生的一切,但是他知道,此刻他只要支持她就好了。
赵老太太扫视着跪在地上的三个人,最后把目光落在了这个瘦弱不堪的孩子身上:“想练武吗?”
“想。”赵皖大着胆子看着赵老太太的眼睛回道。
“为什么想要练武呢?”
“练了武我就可以保护自己不被欺负了。”小小的赵皖坚毅地说道,谁都不知道这么小的孩子身上到底有多少伤痕。
“说得好,可是除了这个,我们赵家的将军更多的是要保护我们白王朝的百姓不被欺负,知道吗?”
“嗯,知道。”虽然不太明白,但是赵皖还是坚决地答应着。
老太太欣慰地点了点头,“叫什么名字?”
“叫苏皖。”
“那以后就叫赵皖了。”
听了这话,苏雨晴激动地说不出话来,只是开心地看着赵大将军,以后,她们的女儿终于可以安稳了。而瘦弱的赵皖在赵府里好好地将养了半年后,身体总算变强壮了一点,虽说还是比不得那些个从小娇生惯养的小姐,但是在她三半岁时,赵大将军还是开始了赵皖的练武生涯。
“怎么会没有?”赵大小姐一边优雅地吃着荔枝,一边低声反问。
“可我找了很久都没有找到。”赵皖无奈地说。
“哼~,真没用。”赵大小姐瞥了赵皖一眼便不再说话。赵皖便安分地站在了赵芸的身后。
芳华宫里坐满了各位夫人和小姐们,每个人都穿得光鲜富贵,就连随侍的丫鬟也穿得很是靓丽,毕竟是皇宫,每家人都卯足了劲尽量把最好的东西展示出来,不然被别人比下去了可就难堪了。
坐在赵芸身边的是礼部尚书的女儿张宝华和礼部侍郎的女儿李婷婷,两人看着赵芸身后穿一身粗麻男装,束着发的赵皖便凑在一起嚼舌根,“这赵家难道是没人了吗?”张宝华冷笑着。李婷婷连忙应和:“是啊,虽说这赵家是习武世家,可这着男装就算了,还是这么简陋的衣服。我看,连我家的低等仆人都比不上。”
“妹妹快别说了,要是被别人听见了可不好。”张宝华故意地朝着赵芸的方向说。
“我说谁的嘴这么臭,原来是两位妹妹啊,嘴臭就少说话,熏着我们也就算了,万一熏着哪位娘娘公主可就不得了了。”赵芸直直地盯着她们看,回击道。
张宝华听了这话,小脸气得煞白,“赵家是大家,应该有大家的风范,我说的是实话,怎么还不许说了。”
“原来你知道赵家啊,我还以为你只知吃喝不明国事呢,你父亲好歹算个文学大家可你却表现得如此粗鄙,怎么,你父亲待你不好,你非得在皇宫打他的脸吗?”赵芸看着她,温柔地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