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这个挺好吃的。”周与烟不动声色地按下明翠的手，虽然气愤，但是明翠也不好违抗自家小姐。“竟是玫瑰内馅，周小姐真是巧思。”

“你喜欢便好，我让赤红多包几份，到时候你带回府中也让伯母她们好好尝尝。”周清高兴地说。

“那真是麻烦你了。”周与烟说着，轻呷了口茶，茶香四溢，却不厚重。

两人歇息了一会儿，周清还没来得及找到机会和周与烟当面道歉，便见周御史前来，周清立刻站起身行礼，周与烟也跟着起了身，但是周御史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便离开了，周清垂下了眼眸，默默看着父亲离开的方向。

“周小姐若有事，我明日再来。”见周清和她父亲之间气氛冷淡，周与烟贴心地问道，周清强扯出笑容，轻轻摇了摇头：“无事，请继续画吧。”说完，周清又坐到了画架前方的椅子上。虽然还是浅浅的笑容，但是周与烟却感受到了一股落寞和哀伤，好在五官已经画好不会再受到影响，不然若是画出她现在的模样，怕是以后看到了这副画，她也很难高兴起来。

又画了半个时辰，周与烟揉了揉酸痛的胳膊，稍微停顿了一下，明翠见状立刻上前劝说：“小姐，今天画了两个时辰了，再说已到午时，我们还是先回家吧。”

“是我忽略了，周小姐今日可先回去，明日再来。”周清站起来走到周与烟身边说道，周与烟放下毛笔，看着画了一半的画，觉得明日再来也行，自己现在刚好有些累了，若是强忍酸痛坚持的话怕是后面画得也不好，便答应了。

送几人来到门口，周清有些不舍：“本来应该留你吃饭的，只是没想到父亲回来了，这包点心就请带回去吧，”周清说完，一旁的小丫鬟赤心便拿着点心递给了明翠，明翠不情愿地接过，飞快地退了一步回到了周与烟的身后。“你太客气了，自然是陪父亲要紧的，我明日再来，这包点心便谢谢你了。”周清笑着摆了摆手示意没关系，眼见着几人走远了，周清才慢慢回了房间，看着眼前那副画了一半的画像，忍不住动手上去摸，可是指尖还是停在了距离画纸一寸的地方，她怕不小心会弄脏了画像。

“赤红，你觉得画得怎么样？”

“画得很好，就像是高居山巅上的仙女一样，想来这位小姐倒是仁心，竟也没有丝毫怨恨，只是那两个跟着她的人，着实可恶了些。”赤红说着，又着急了起来。周清立刻打断她：“是我有错在先，不必管她们，只是这位周小姐，画艺精湛，心思巧妙，倒真是不可多得的好女儿。”

回了家，见赵芸在偏厅里坐着，周与烟兴高采烈地拿着点心便去了，快走了几步连裙边也飞舞了起来，见是周与烟，赵芸放下手中的医书问道：“姐姐怎么这么高兴，有什么好事？”周与烟不说话，在一旁的桌子坐下把点心打开放入盘中，便端了来：“你尝尝。”

赵芸拿起一个，并不觉得有什么特别，但看周与烟期待的表情还是咬了一口，用心品尝了起来：“原来是这馅料与众不同，果真是别有一番风味。”周与烟又招呼着明翠和吴一来尝尝，明翠皱着眉，一步一步地磨蹭着，十分不情愿地走了过去，吴一倒是大大咧咧的，见周与烟开心便也没想太多，拿了一块尝了起来：“倒是不错。”

“不过是玫瑰花馅的，灵杏堂里不知有多少，哪里值得惊叹的。”明翠没好气地说道，周与烟也不恼，只是拿了一块递到她嘴边，明翠无奈拿过尝了起来，却也不说好。

赵芸见此情形打趣道：“这是怎么了，谁给你气受了。”

“芸小姐向来有理，也该多嘱咐下小姐，随便谁请，也不该再去那御史府里惹得不痛快。”明翠像是找到了帮手，一股脑地说了出来，周与烟没好气地点了点她的额头。“别信她乱说，我瞧着那位小姐是个和气的。”

“原来是这。”赵芸笑了笑，想来是明翠还记恨着，不怪她有气，只是护主心切罢了，倒也是件好事。“我说姐姐怎么这么高兴，原来是去御史府了，周清我也是见过的，虽高傲些，到底也没有坏心。”又转向明翠：“你也不必如此小心了，都是那几个南城来的错，她能主动来找姐姐，便是要陪不是的。”

“只是画像罢了，也没听她说什么。”听了赵芸的话，明翠虽然气已消了大半但是心里却还是别扭着。

“这便是她觉得亏欠了，不然让她低头赔礼道歉可是难了，再说细究起来本也不是她的过错。”赵芸又细细劝道，明翠这才没了声音，周与烟笑着坐下，调笑道：“原本我说的无用，现如今芸儿说的反而听了去。”

“我哪里有。”明翠不好意思地嘀咕着，惹得赵芸和周与烟不由得笑了起来。

眼见周与烟的画像事业开始变得红火，钱也赚得更多了，赵芸找到冯大夫左右央求着让他也带着自己去那些富贵人家看诊，冯大夫坐在药房中切着药材，却是不理会赵芸的叽叽喳喳。赵芸殷勤地在一旁帮着整理，不时地叹息着，“师父好狠心，怎么就不能带着我了。”

“怎么，在药铺里不好吗？”冯大夫没有抬头，依旧手脚麻利地切着药材，咔擦咔擦声不绝于耳，屋内弥漫着一股中草药味，桌上散落着一桌面的药材渣子。赵芸将切好的药材筛选干净又放回到对应的柜中，顺带将桌面扫清，“也不是不好啊，只是人少，也赚不了什么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