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以抑制的难受，连呼吸都失去了原有的节奏，十分费力而又艰难。

面前的这个人，整个人好似都要融进夜晚之中，像一株没有生气的植物，默默的接受着漫长的孤独。

心脏疼的发紧，比任何时候都要痛，褚奚无意识的张开了嘴，想说点什么，却又什么都说不出。

“怎么哭了？”扶瑾之把烟丢掉，两手握住褚奚的肩膀，专注的看着他，带着疑惑地问。

褚奚看着他，那双常年带着冰雪的蓝色的眼眸，在此刻竟然带着一些让人难以察觉的温度。

褚奚很想解释，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哭，他想告诉扶瑾之他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嘴巴张了张，眼泪顺着眼眶往下滑落，流到脸上时，被一只冰凉的手拭去。

“我难受……”褚奚的声音颤抖着，一遍一遍地说：“我好难受……”

扶瑾之将他揽进怀里，拍着他的背，少见的着急：“很难受吗？那我们去医院好吗？没事的，没事的，我在这里。”

古龙水香味夹杂着淡淡的烟草味，褚奚把头埋在扶瑾之的肩上，沉默着哭得更加厉害，说的话也是前言不搭后语：“我…我不知道……我好痛，好痛……我好难受，我，我看见你，一个人……你不能丢下我……我不要一个人……我害怕……”

浓密修长的睫毛掩住那双蓝色的眼眸，扶瑾之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只将怀里的人拢得更紧。

低哑的嗓音慢慢的说：“不要害怕，不会让你一个人的。”

褚奚压下心头的苦涩，大脑回溯，不知道从哪个犄角旮旯里找出一句话来，用带着泣音的声音说：“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午夜时分每次梦到的场景，手执长剑的将军终于回头看了他一眼。

褚奚闭上眼，看见了身穿银色铠甲的将军──他有着一双漂亮而又忧郁的蓝色眼睛，像是含了几千年的风霜。

他从扶瑾之的怀里抬起头，双手捧着扶瑾之的脸，他问：“我是什么？”

扶瑾之低垂着眼，眼里只有一个人，他说：“你是我的血，是我灵魂的葬身之地。”

那人的脸凉的惊人，褚奚静静的看了片刻，微微掂着脚，仰头亲了上去。

那人的唇瓣和他想的不一样，虽然依旧是冰凉的，但却意外的柔软。

褚奚抚着他的脸，嘴唇停在扶瑾之的脖颈间，呼吸急促，“这可是你说的，不许反悔。”

扶瑾之终于露出了一个真心实意的笑容，冰雪消融。

“我说的，不反悔。”

褚奚捏了捏扶瑾之的脖颈，目光从他的眼睛划过，落到他的嘴唇上。

然后踮着脚再度吻了上去，含糊不清的说：“我的漂亮宝贝。”

我一个人的，漂亮宝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