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下午,骆辰的校选课下课后正准备回寝室和室友们商量着去哪里吃晚饭,却跟匆匆赶来的室友迎面相会。
“辰哥,辰哥,可算是找到你了。”刘铭添拽着骆辰的胳膊。
“怎么了?跑这么着急。”骆辰松开被他紧抓的胳膊,然后笑着问道。
“有人找你。”刘铭添解释道。
“哦?”骆辰第一反应便以为又是哪个暗恋他的女生要跟他表露心意,于是下意识便拉着刘铭添快步离开教学楼。
“辰哥,辰哥,你走这么快干嘛?”刘铭添全程被力大如牛的骆辰带着走,停都停不下来。
“哎呀,我上了一整天的课了,肚子饿死了,把书本放回寝室,我们就赶紧去吃饭吧。”
“那……那个人?”
“我们晚饭吃什么?”骆辰紧急岔开话题。
“我们还是出去吃吧,学校的食堂都吃厌了,几家新开的店铺也没什么意思,还是去外面逛逛吧。”刘铭添很快便将那人的事抛之脑后,被骆辰带走了思路。
两人来到寝室里,跟李浩杰和柴梓轩汇合后,便报了备,准备去校园外逛逛。
出了校门,四人背对着车流,迎着天边绚烂的晚霞走去。
夏夜的傍晚最是漂亮了。
晚风轻拂在脸上,温柔又舒适,别有一番朝气蓬勃的感觉。
骆辰跟室友们沿着街边形形色色的店铺找,想找家新鲜的餐厅,逛了一圈后,却还是没有任何的目标。
最后,四人放弃了寻找新鲜感,还是进入了那家熟透的拉面馆。
这家拉面馆的生意不错,自开店起,客流量就没有变少过。
骆辰他们到店的时候,店里已经坐满了人。
他们勉强在角落里找到了一张还没来得及收拾的四人桌。
服务员匆匆赶来的时候,四人已经十分自觉地将餐碗堆叠好,将餐具整齐地放在餐碗里,就连沾染上油渍的餐桌也被四人擦拭得非常干净。
服务员起先有些惊讶,但看着这四张充满青涩稚气的脸蛋,又觉得很合理。
四人还是按照各自的口味,点了常吃的食物。
骆辰刚支付完,就收到了一条奇怪的天气预报消息。
他点开来一看,只见上面写着:
亲爱的市民,您好!距离澄州市今年入夏以来的第一场雨季还有三日,请您做好准备。
这条短信,既没有显示发送者的联系方式,也没有正规的那种称呼,就很突然,很奇怪。
骆辰以前从未收到过这样的短信,却不知道为何,看到上面的文字,却有一种莫名其妙的熟悉感,好像就是在哪里见到过。
他左右打量一下坐在身边的刘铭添。
“怎么了,辰哥?”见骆辰一直瞄着自己的手机页面看,刘铭添还以为他也对自己正在玩的微信小游戏好奇呢,“辰哥,你也想玩吗?”
“没事,我就是想问问,你们有没有收到什么奇怪的短信啊?”骆辰尴尬地问道。
“我们每天都在收到各种各样的奇怪的短信啊,不过都是一些垃圾广告,辰哥你别理会就行了。”李浩杰说道,“少浏览一下黄色网站,就不会泄露个人信息招来一些垃圾广告啦。”
“呃……”三人都抬起头来,盯着李浩杰看。
“怎么了?干嘛都这样看着我?”李浩杰不明所以地扶了扶滑落鼻梁的眼镜。
“没什么,就是惊讶一下,你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这么隐私的事来。”柴梓轩的小脸通黄。
“这也算不上是什么很隐私的事吧,你可别告诉我,你都这么大了,还没浏览过这……”李浩杰刚想继续说下去,却被旁边满脸害羞的柴梓轩捂住了嘴巴。
看着嬉笑打闹的两人,坐在对面的骆辰和刘铭添也嬉笑着。
殊不知,此刻就站在餐厅玻璃墙外,还有一个人也默默关注着这场亲昵的小打小闹,也露出了欣喜的笑容。
***
晚餐陆续上桌,骆辰四人也停止了笑闹,安静投入到各自的美食享受中。
这个年龄的少年饭量很大,当然,吃饭的速度也很快。
不到十分钟,他们四人,没人都干完了一碗拉面外加两小碗加面。
饱餐之后,四人便走出餐厅,走在回寝室的路上。
此时已经六点了,天色还没有正式昏暗下来,他们甚至还能在西面的山线边沿瞅见一点太阳的痕迹。
无边无际的天幕中,晕染着红似火的晚霞,壮丽美观。
骆辰看着看着便流连在其中。
还记得在中学时代,他每次吃完晚饭,就喜欢在那条走过无数遍的梧桐大道上漫步,欣赏着晚霞余晖。
那时候,他的身边还跟着林瑜浩他们。
眼下,他们已经结束了各自的高中生活,各自奔赴各自的未来,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见面了。
林瑜浩他们都是体育特长生,虽然文化课成绩不怎么样,但好在体育分足够优秀,因此也都上了几所还不错的大学。
骆辰有着他们的联系方式,却不经常和他们联系。
一是因为自己学业繁忙,汉语言文学这个专业,所需要背诵的东西本来就很多,何况骆辰大部分课外时间还用来参加大大小小的比赛和当家教,都用来赚钱了。
二是因为一些心理因素,骆辰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高中毕业后的自己好像突然变了个人似的,突然变得无比成熟,无比沉闷,性格也不像高中那时候开朗豁达了。
他好像一夜之间就多了很多需要考虑琢磨的烦心事,好像就突然要面对来自成人世界的压力了。虽然他从小长大的环境已经注定了他的未来必然是艰难的,但他正式迈入成人的世界后,还是感觉有些没准备好,有种说不上来的迷茫。他的未来到底会通向哪儿呢?
在这种迷茫之下,他对自己的过往慢慢产生了一种莫名的抗拒心理,他有些不敢回忆过往之事。每次跟室友们讨论到从前往事时,他都保持沉默,默默做个话题之下的倾听者,不发言。室友好奇起来,他也只是三言两语地敷衍过去。
他的十七年过往好像一块大石头一样,一直压迫着他,迫使他沉湎在疼痛和苦涩当中,每次提起就会头疼欲裂。
室友们看见他一副痛苦难受的样子,也觉得心疼,便没有强迫他硬说下去。他们几个或多或少也了解过一些骆辰的过往,对他也有着些许同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