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顿时看出了门道“且看着吧!”
家仆将衣服丢入火中焚烧,火焰腾的一下起来。衣服取出后非但毫发无损反而洁白如新的一般。
“火浣纱?”
“正是,列子书中记载:“火浣之布,浣之必投于火,布则火色垢则布色。出火而振之,皓然疑乎雪。这东西形似棉絮生于石头缝隙里,一点点采集来,织成布匹做出的衣服可以避火。”
众人称奇,酒足饭饱,意兴正酣。
有人感慨,也有人交头接耳,嗡嗡之声不绝。忽然听见一动人歌声,由远及近,好似一股清泉使人清醒。中间有百鸟啼鸣,渐渐人声鼎沸止住了,歌声越来越清澈洪亮。
众人引颈争着看,少女披薄纱终于露面,手上牵着一只夜莺。年纪不过二十五六,正当韶华,面施薄粉,唇含胭脂,凭地而起一株红桃。她轻身一转,身上层层叠叠的纱衣如霞影般散开,足系小银铃响起,身轻如燕、婀娜曼妙。
此人就算在精通音律的越姬中也是顶尖歌者,歌喉有月光下平静海浪的空灵绝美。似乎很简单却层次十分复杂,流波暗转富有变化。这样的人才十分难得,超出常人的天赋和刻苦训练的产物。恐怕论在歌唱上的造诣,楚国无人能与之媲美
“绿珠果真名不虚传!”
“世间奇珍不假,珠宝易得,美人难求呀”
乐师奏乐结束后,少女朝鄂君奉上一个匣子。他没有拿,而是细细的端详这个姑娘,她看着温柔姣美、十分和顺。
绿珠微微一笑,女子纤音曼舞、精通音律,在越姬中当选翘楚。
鄂君打开匣子,里面一柄黄蜡封住吞口的宝剑,拿起拔出鞘,露出一线刺目寒光
“吴钩冷似月,楚剑寒甚霜。轩辕、湛泸、赤霄、太阿、龙泉、干将、莫邪、鱼肠、纯钧、承影为十大名剑。其中干将、莫邪均是干将所造,一雄一雌。干将是吴国人,也是楚国最有名铁匠。
楚王命干将铸剑,他知道楚王性格乖戾,就将雌剑莫邪献与楚王,雄剑干将托付给妻子,后来楚王不希望他铸造出其他宝剑超越自己的这把,就将他杀害。其子成人后却用雄剑把楚王杀死为父报仇。说起来这是一个“弑君”“复仇”的典故事。名字上这把剑叫赤霄,乃是干将死后,妻子莫邪用陨石炼成,举世罕见!却十分不吉利。”
子皙将宝剑封住“这等凶杀之器,杀意甚浓,为何出现在宴会上?”
绿珠柔声回答“奴只知道这把宝剑削铁如泥,闻将军十分威武,需好剑彰显身份!特意准备,里面的文章故事,奴实在不知,大人恕罪。”
鄂君见陈公熊邑一脸惊恐,笑了笑
“醉卧美人膝,醒握杀生权!用意倒是好。”
宾客们见场子圆了回来,底下有人偷笑
“美人、宝剑、寒衣。。。连床都准备好了,陈公也算是费尽心思讨好,只这一下马屁拍到马腿上去了。”
宴会结束,宾客散尽。陈公之子熊敖一脸叱怒坐在扶手椅上,胸气难平!把家臣叫来后大发脾气“怎么搞得!宝剑分明是放在匣子里,由我祝贺送给鄂君!你们不但调换了出场顺序,也不预先说好听的,让剑把气氛都搞没了。这是谁干的!”
陈公熊邑端了一碗茶,喝了一口才缓缓说道“这事是我安排的。”
“父亲这是干什么?!鄂君是楚王亲弟!官拜令伊。这。。。您。。到底想干什么?人家还以为我们想行刺他。”
陈公把茶碗放在桌上“不过是试探,试一试此人胆识气量。”
“那可试出了什么”公子敖登时面红,半饷无语
“这个人城府高深,非等闲之辈。” 熊邑目光看着更长远的地方“金钱、美色皆不能腐蚀,专注于权利也会不择手段的获取。上面竟派了这样一个人前来平叛?岂知是福是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