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怎么突然来找我?”
许凡问道。
“盈盈说李黎叫你出去,半天还没回来,我就出去找你了,郑然和江言听见了非要一起来,盈盈去厕所了所以没下楼”
林意边说边转着眼珠,快走到五班门口的时候提议道
“咱们要不要再潜回去听听他们俩在说啥?”
许凡没有听墙角的意思,刚刚那阵尴尬过后,想起李黎最后的问话,疑惑地问
“不要了吧,不过李黎怎么知道我们去鬼屋的事儿?”
郑然已经先一步迈进教室,留林意和许凡在后面慢悠悠地走。
听见许凡的问话,林意答道
“我发朋友圈了,之前有事和她加过微信,她看见了吧”
许凡心说难怪,但牵手呢?难道是李黎看见合照后脑补得失心疯了?
算了,想也想不通,不如不要为难自己。
许凡摇摇头,把刚才的插曲清出脑海,刚回到座位坐好,时盈盈就甩着手从前门走进来,诧异道
“这么快就回来了?我刚上完厕所”
许凡起身让座,对同桌摆出苦哈哈的脸。
林意把经过简单讲了下,三两句话的事儿,不过他们到得很及时,不然就冲许凡后面那句话,那就有的扯皮。
想起最后那句话,许凡又有些心虚,回头看郑然。
郑然虽然平时嘴碎,但此刻却很明事理,不用问他也知道李黎找许凡所为何事,所以他也真的没有问,此刻正趴在桌子上玩手机。
十分钟后,江言踩着上课铃走进来。
江言进来时英语老师正站在讲台上,面对姗姗来迟的江言,还是忍不住顺嘴教训了两句。
英语老师是个女生,没有叫江言站住,江言也就当没听见,一阵风般绕过前排,目不斜视地朝里走。
走进许凡余光范围时,许凡蓦地转向右边,低下头装没看见他。
整个晚上,两人都没有交流,连一向活跃的郑然都收起了嬉皮笑脸。
几人都对刚才发生的插曲心照不宣地未置一词,而许凡也当成什么也没发生的样子,一切照常。
唯独证明确实有什么事情发生过的,就是许凡难以避免地,回想起在楼下,看见江言的那一幕。
最初的尴尬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她从未感受过的奇异情绪从心底涌起。
那感觉不甚明晰,甫一露面就不见头尾地划过脑海,像清晨或傍晚时分肉眼难辨的彗星。
当时林意快步走在前,江言面色平静又冷淡地站在稍远些的地方,那一刻不知为何,许凡居然还分心地,注意到他头顶半轮散发着清冷光亮的月亮。
而此刻身后江言的安静,也使得她控制不住地回忆起李黎说的“他也未必喜欢你”。
尽管许凡很想问问江言,刚才在楼下和李黎说了什么,但课上不方便,几十分钟过后,那一丝冲动也被疲惫取代。
许凡摇头轻嘲自己的胡思乱想,他和李黎说了什么,又跟自己何干?
随即转移注意力般地窗外投去目光,室内灯火通明,外界则是漆黑一片,窗户望不出去,只能看见玻璃上几十个人的倒影,看不出什么来。
江言看着许凡的侧脸,没有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只深吸一口气低头把脸埋在手中,又疲惫地长吐出去。
再抬头的时候许凡已然收回目光,转向讲台了。
而江言不仅在学校一句话不说,连手机上都半句话没有,深夜睡不着的许凡第不知道多少次点开手机,上面空空如也。
直到凌晨,许凡暴躁地把手机扔在一边,心想去你的吧,才放弃抵抗困倦沉沉睡去。
翌日早读,并没有睡几个小时的许凡来得算早,教室里一半还空着。
江言竟然也没和郑然与徐闻远一道进来,也罕见的来得很早,看见许凡趴在座位上,愣了下,快步走到她身后坐下。
片刻后,伸手勾勾许凡的衣服,突兀道
“她以后不会再找你了”
泛指的主语,但两人都知道他说的是谁。
许凡身体往前,挣开江言的手,头也不回地说
“哦”
晚一步进来的郑然听见两人的交流,面色微讪。
他虽然没有和许凡多说什么,但晚上可是无所不用其极地让江言事无巨细地给他讲清楚来龙去脉,而江言的用词之直白核心之明确,简直让郑然叹为观止,恨不得让江言把他未来一年的作文都帮忙写了。
但此刻的江言明显不如昨晚和郑然聊天时那么滔滔不绝,甚至还有点磕巴,轻声问道
“你生气了?”
这有什么好生气的?
如果这件事不是发生在许凡身上,那她一定想问这句话。
但很不巧的这件事就是发生在许凡身上,所以她也很难避免不迁怒江言,尤其是,你昨天晚上干嘛去了?
“我有什么好生气的?”
江言愣住,千言万语堵在胸口不知从何说起,许凡有什么好生气的呢?
事情虽因他而起,还好李黎没有动手,但许凡为何生气呢?
因为被他牵连而被打扰,又也许,仅仅是因为被打扰。
想到这,江言音调不自觉地僵硬冷淡下去,快速道
“抱歉”
模棱两可的两个字。
许凡想问他为何抱歉,犹豫两秒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趴在桌上补眠。
进来的人越来越多,背景音也越来越混乱嘈杂,不凑在一起简直听不清别人究竟在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