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影菲轻轻拍打了一下他的肩膀,含羞一笑:“谁说要嫁给你了,我可没同意!”
其实他撒谎了,之前在包厢里,他的伤口就已经有些隐隐作痛,从餐厅出来到现在,他一直在强忍。
这样好的夜晚,心中思念的人就在眼前,他可不想被后背的伤阻碍住了今夜的美好。
可就在刚刚她轻拍的那一下,虽然只是在肩头,但肌肉振动频率还是连接到了后背的伤口,让他有些没忍住小声闷哼了出来。
“任尔,你怎么了?”顾影菲听见他的轻哼,看着他微蹙的眉头,她一脸惊恐,害怕地收回了圈住在任尔脖子上的双手,道歉道:“肯定是我刚才拍到你的伤口了对不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不是的,不怪你。”任尔拿起他的手,摇着头说:“我不是伤口疼,我是心脏疼。”
“心脏疼?你心脏怎么了,是不是枪伤导致的。”
“因为……方才有人说她不想嫁给我,所以我听了心里难受,现在心脏就更加疼痛难忍了。”
她听完这个理由,哭笑不得,双手叉腰,看着他在自己面前假装的模样,故意说道:“那我要怎么样,你才能不疼?”
“那你再亲我一下。”
任尔靠近她,假装逗她玩儿。
没想到她真的如愿再次亲了他一口。
不过这次只是额头,但他也满足了。
他用力抱住她,用下巴抵住她的头顶,说道:“菲菲,你就是我的解药,能解我全身的病症,如若我没有你就真的会死的。”
“你瞎说什么,即便没有我,你也不会死,你一定会长命百岁。”
他就这么抱着她,哄着她。
他真的能长命百岁吗?或许从单郁亭死亡,再到任尔诞生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经看到了自己的前路。
雾锁烟迷,是一路的腥风血雨,是一路的荆天棘地。
这一路走来他从没害怕过,可就是走到了此刻,他似乎感觉到自己的生命正在倒计时。
时间越来越快,他要解决的事也越来越多。
不论自己的结局如何,他的使命必须完成。
即便真到最后,自己只剩一具残尸败蜕,也并无所谓,他唯一舍不得的就是怀抱中人。
这个他爱了十年的女人。
不知不觉她似乎有些困意,而他也立刻有所感知。
他对怀里的人,轻言细语道:“菲菲,今晚你喝了酒,如果困了,就早点休息吧。”
“好!”她带着绵绵困意,已经睁不开眼。
任尔下了床,替她盖好被子,准备想要离开。
发现她抓着自己的手,不让他走。
他十指与她紧紧相扣:“我不走,你睡吧!”
顾影菲这才安心闭上眼睛。
他握住她的手,坐在沙发椅上,整个房间与窗外的夜一样宁静,就只能听见她沉睡后的呼吸声。
这一刻,他觉得好满足,好幸福。
这一夜,他希望时间过得慢一点再慢一点。
这样和她在一起独处的时间,就能久一点。
等到了明天她便要离开,不知再有这样的机会又是何时。
有时候任尔觉得自己是个悲观主义者,像这样甜蜜的时刻,他总觉得很不真实,总觉得很快会消失,每一次也总会扪心自问,自己是否配得到这些。
他浅浅叹了一口气,是对自己。
随后放开了她的手,关上台灯,静悄悄地离开了房间。
这一夜就这么悄然过去。
顾影菲睡得很熟,很香,当她的精神有一些回味,醒来时,便听见房间外有断断续续地鸟鸣声。
她从床上坐起,看见自己那件被任尔随手扔在一旁的风衣,想起昨夜的情景,有些许不真实,但颈子上的吻痕却在告诉她,昨夜的一切绝非虚假。
她下楼走到客厅,并未发现任尔的身影,不免有些失落。
但看到小瓜一大早就在自己的窝里摇头晃脑,不停地吹着口哨,好像是要试图引起她的注意。
不得不说!小瓜的行为成功了。
她好奇地走了过去,打开笼子,伸出手指让小瓜跳了上来,随后摸了摸它的羽翼,问道:“小瓜,我好久没见到你了,刚刚是不是你一直在叫?”
小瓜还是不管不顾地一直在摇头晃脑,嘴里还哼着歌,原曲是什么听不出来,总觉得已经走调了。
顾影菲被它这一连串的动作弄得迷惑不已,这样安静的人怎么会养出一只这么疯狂的鸟儿。
真的是想不通。
顾影菲问:“小瓜,你主人在哪里呀?”
这是她心中好奇的问题,不过这时候问出来也是属于和鹦鹉之间一种没话找话的状态。
她也没指望小瓜会给出答案。
小瓜继续沉浸在一种癫狂的状态,但它却回答了这个问题:“在…花…园…”
这三个字,把顾影菲吓了一跳。
她把小瓜放回了窝里,顺着当初尤塔带她逛过一次花园的印象,马上来到了后院。
果然看见了正在默默修花儿的任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