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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叩心泣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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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豹松开了推车,加入其中,俩人合伙这才把尤塔拉走。

陈丘山走了过去,蹲了下来,看着眼前瑟瑟发抖的人说:“怎么了?任总!你这是害怕了吗?”

“我还当真以为任总无欲无求,心似铁石,无所畏惧,刚刚在房间里刘尚勇被一枪灭杀,我看你的眼睛连眨都没眨一下,怎么到头来害怕起这张人脸了,他可是救你父亲的人啊,你不应该害怕。”

任尔一只手死死地抓着横栏扶手,另一只胳膊弯曲抱着头。

他不敢看向有推车的那一边,他想哭不敢哭,想杀又杀不得。

他现在只想把自己包裹起来,因为他的精神此刻已经成为灰烬,捧起一把,轻轻一吹就散了。

他把自己的心脏捏爆,也是在这一刻他将自己终结了。

现在的□□只是一具沉重的残躯。

五年前他的父亲死在了自己的面前,五年后他的父亲又是在如此的状态下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让他承受这一切的人都是陈丘山。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明明在自己被抛入这漩涡翻滚的长江之时,他的父亲至少还是完整的。

为什么如今却是这样!

哪怕悲伤让自己毒入肺腑,但他的思考并不能就此停下,只有这样,或许一切就都还有的救。

“你总是蹲着那么远,怎么能看得清楚呢!我带你走近看看。”陈丘山抓住他挡住脸的胳膊,将他拉起,带他走近。

他本能的排斥和拒绝,可陈丘山不给他逃脱的机会,使劲拽着他。

一旁被强制控制住的尤塔不停地发出声音,陈虎伸手就将他的嘴巴捂住,他没办法讲话之后,就只能朝着陈丘山的方向踢起腿,表达自己的愤怒,想让他放开任尔。

陈丘山的全部心思都放在了任尔身上,而不远处尤塔的挣扎,对于他来说也只是苍蝇挠头,无关紧要。

他说:“你知道,为什么他人已经死了,我还要割下他的脸皮吗?”

任尔依旧不说话,眼神里早已是一片灰白。

如果可以,他想将自己献给自然。

把自己化成风,化成雪,化成雷电,化成严寒。

如若自己是一阵风,那么他必定带着电闪雷鸣,将整片长江掀起巨浪,把“卡戎号”吞没,把陈丘山劈亡。

可是他什么都不是,反倒被这片黑夜吞没,被“卡戎号”撞击,被陈丘山如此凌迟。

陈丘山嘴巴依旧不停:“他以为把我送进监狱,就可以成为英雄,成为好人,可是我偏偏不如他所愿,让他即便是死了,没了这张脸,我看谁还会记得他,谁还会褒奖他。”

“你看看这张脸,即便是被割了下来,都还是一脸地视死如归,一脸地傲然睥睨。”

陈丘山看见任尔的眼神一直都在回避,他便按住了他的头,把他拉得离罐子更近,指着说:“你看到了吗?这边左侧脸颊太阳穴的位置少了一块,我很不满意,那天在北城郊区的仓库里,因为警笛声的靠近,我们太过匆忙,所以在割下这张脸皮的时候急躁了一些,不过也无所谓了,我的目的也达到了,在芜江没人会知道有单修钧的存在了。”

任尔看着被泡在罐子里的脸,他好难过,好难过。

他好恨现在的自己,过了五年,到头来还是什么都做不了。

如果自己的心会流泪,他早已窒息。

他想起以前对父亲的误解,想起父亲在身处如此危险的境况下,还在用生命保护着他和母亲,想起父亲默默为他做的所有事。

他轻轻抬头看着黑云压境的天空,这艘‘卡戎号’就像一座垃圾焚埋场,腐臭的环境与狞恶的人类,就连月亮也不愿多看一眼。

他使出力气,一把推开了陈丘山,指着他,大声呵斥:“这就是你口中要给我看的恩人吗?你觉得这个能对我造成什么伤害呢,让我恶心,让我害怕,让我恐惧,想用这样一副和善的面容对我进行全方位的攻击。”

“我告诉你陈丘山,你用错方法了,该害怕,该恐惧的人,不是我,而是你。”

“我害怕?”陈丘山冷笑道:“我能害怕什么?”

其实这艘船的方向,来到了一个恰到好处的时间位置,他伸手指着对岸,指着硕安建工,说:“你害怕藏在硕安建工里的那栋黑楼,你害怕四十六层上的穹顶之钟,你害怕自己辛辛苦苦建造的芜江被毁,你害怕你的女儿也会被泡在罐子里,被做成艺术品挂在墙上,你害怕自己的权利被轻易占夺,只要有他在,那么让你害怕的东西就会无休止地侵占着你。”

“正是因为你见识过他是个怎样的人,你才会害怕,你才会恐惧,你不仅畏惧他,你还对他无计可施,所以你才会选择我,选择用他的方式来试验我。”

“笑话,我怎么可能会害怕!”陈丘山有些心虚,说话声也没了之前的底气:“我是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到我的女儿。”

“你别太自信了,你女儿被欺骗,戏耍过一次就会有第二次。说不定给那个人知道了你的心思,他可能就会把你女儿做成风筝放飞在天上。”

“你给我住口!如果不是我,你能在那个月圆之夜第二次走进硕安建工吗?”

“所以啊,陈丘山,拿出你想与我合作的诚意来,告诉我,告诉我他是谁,告诉我他叫什么名字。”

这一次轮到任尔拉住陈丘山,双手扶住他的肩膀,让他看着眼前这片本就属于他的建筑地盘,现在却沦落成一座烂尾楼。

“任尔,你别想套我的话。”陈丘山侧目垂眸看着他,说道:“你在我这里得不到答案,我只能告诉你他无孔不入,或许你走在街上,迎面朝你而来的妖娆女人是他,与你们公司达成战略合作的是他,你在游乐场看见一个天真烂漫,想要伸手抚摸的小孩很有可能也是他。”

“他不能被定义,你找不到他的任尔,他的危险你想象不到,还有他的的目标不是你,如果说我的女儿会被他盯上,那么他的第一选择也只会是那个被你用命保护过的人。”

“我想最后再提醒你一句,你的敌人不该是我。”

说完这一句,就让陈豹和陈虎把尤塔放了。

他对着有些狼狈尤塔说:“你们任总累了,等船靠岸后,我让阿虎送你们下船。”

陈虎伸手:“请吧,任总!”

尤塔想扶着任尔,却被他拒绝。

陈丘山看着任尔离开时的背影,所谓的“傲骨”二字能从他身躯的一呼一吸,一浮一沉之间能明显察觉到这份他永不服输的倔强。

或许正是这样一份“傲骨”就是日后刺穿他最好的利器。

关于他们两个人的恩怨,不管这其中穿插着怎样的意外,单郁亭和陈丘山永远都是敌人,没有谁能改变。

等他们离开后,陈豹对着还在思索的陈丘山问道:“山哥,我们这次是不是药下得太猛了,他真的愿意帮我们吗?”

“这才哪到哪儿啊,这点刺激都受不了,那他还怎么在血雨腥风的芜江混。明天你把消息传出去,关于经济开发区老玻璃厂和连着的那片宿舍楼拆迁后的项目,是我们与任氏集团的强强联手。”

陈豹:“那曹老板怎么办?”

“他醒了吗?”

“没醒!”

“没醒就别让他醒了,正好他的任务也完成了。这个事你来处理,弄干净点,以免日后惹麻烦。”

“我明白,您放心。”

俩人结束谈话后,“卡戎号”停泊靠岸的汽笛声响起。

陈虎把他们送到了车前,随后将上船前收起的手机还给了尤塔。

他笑眯眯道:“任总,前路夜黑风高,行车注意安全,欢迎下次光临我们‘卡戎号’,还有冥王岛期待您的探索。”

任尔无视了他的话,直接就上了车。

尤塔一个加速,留给了陈虎一车尾气。

看着这辆奔驰越开越远,他的笑容也渐渐消失。

这辆极速的奔驰轿车在乡间小路上开了有15分钟左右,任尔便叫了停。

尤塔看了看一片漆黑的四周,也没个路灯,他找了个路边停下。

任尔等车停稳后,随即开了车门,下了车,一口鲜血终是没忍住的喷涌而出。

尤塔见状后,松了安全带就立刻下车跑来。

“任少,你怎么了,别吓我啊!”

“尤塔,我真没用,你知道那个罐子里泡的是我父亲的脸吗?”

尤塔伤感地点了点头。

“仇人就在眼前,我却不能手刃他。”

这样寂静的时刻,他也不再强忍情绪,双腿跪在如刀刃般锋利的岩石上,对着无人的江面把所有的痛苦都宣泄了出来。

“爸,是我没用,是我不能为你报仇。都是因为我,让你即便过了这么多年,还要受此侮辱。”

“妈妈,我好疼啊!爸爸,我该怎么办啊!”

“妈妈,爸爸我好想你们啊!我好想去找你们!”

他痛哭流涕,像个孩子一样对着远方的父母诉说着心中的想念与愁苦。

或许是情绪太过激动,第二口鲜血又再次呕出。

尤塔急忙摸了摸自己的口袋,想要拿手帕替他擦拭。

可恍然想起,自己的手帕在西装内袋里。

他这才伸手想用自己的袖口替他把嘴角的血擦干净。

擦完,他从裤子口袋里拿手机准备打电话叫任远过来,当掏出任尔的手机时,顾影菲的电话正好打来。

他抓着手机,急切道:“任少,是顾小姐的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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