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殊岳随着侍女一同去到了院中,围墙之上的人上果然是宋章。
许是来的匆忙,只见他发髻有些凌乱,衣衫也不似往日规整。
她还没开口,宋章却急急开口道:“小王女,你阿姐呢?”
郑殊岳捏了捏手帕:“宋公子,我阿姊身体不舒服,有什么话同我说就好。”
宋章神情十分颓丧,虽然是看着郑殊岳但是眼神又没有聚焦在郑殊岳身上。
“小王女,她是不肯见我吧,我已经准备好求我父亲前来王府提亲了,不成想世事无常,我现下只是想见她一面,她怎么这么狠的心呐。”
说着说着神情激动起来,一边说着:“宁儿,我再看你一眼就好,看你一眼,生离死别,我们总该有句话的。”一边好似就要从围墙上跳下梅院里来。
就着天边的晚霞,他这个动作就像一名要奔赴沙场以身殉国的勇士。
不过才刚刚有要跳下来这个动作,竹院的侍卫眼疾手快,一下就将宋章拖拽回去。
“宁儿,你好狠的心脉呐......。”
这一幕像极了戏台子上生死离别的场景。
而郑殊岳却沉浸在宋章被拽回去的那个瞬间,整个过程干脆利落,像是反抗命运的人最终被晚霞吞噬了。
郑殊岳盯着宋章刚刚坐过的位置,呆呆的看着,面上难掩哀伤。
白芷忍不住上前唤了声:“小王女。”
郑殊岳方才回神。
回到屋中后,对着翘首以盼的郑殊宁说道:“阿姊,他在哥哥院里,你去见见他吧,他看起来很不好。”
郑殊宁听罢,没有欣喜之色,霎时眼泪就夺眶而出:“他……,我也不会独活的。”
郑殊岳听到这话,忙伸手去搀扶她:“阿姊”。
郑殊宁抬眼看了看郑殊岳,缓缓道:“岳儿,你回去吧,我一个人静一静。”
郑殊岳回到兰院时,李嬷嬷给她备了她爱吃的瘦肉粥,她也没尝一口。
唤来侍女为她洗漱后,就去了卧室。
李嬷嬷见她神情恍惚,面无表情,便去寻来白芷询问。
白芷在梅院时并未进入郑舒宁的闺房,只是说了一遍宋章前来的事,李嬷嬷只以为是因为那宋章同大王女的事情让她难过了。
不多时就端着一碗瘦肉粥走进了卧室,温声道:“小王女,喝点粥吧,身体要紧。”
郑殊岳摇了摇头,面没了往日欢喜的神色:“嬷嬷,我听人说我母妃去世后,我父王太过悲痛就离开了冀州,了无音讯,不知是死是活,要是我阿姐嫁去京都,宋章大哥他们两个人会怎样?会不会死啊?”
李嬷嬷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就见郑殊岳低低抽泣起来。
李嬷嬷连忙放下手中的瘦肉粥,拿过手帕就去给郑殊岳擦眼泪,一边安慰道:“小王女,你别想那么多,王爷和小公子会想到好对策了。”
郑殊岳摇了摇头:“叔母都那般说了,还会有什么对策。”
“她怎么说?”
郑殊岳一怔,她看着李嬷嬷,什么也没说,继续抽泣着。
李嬷嬷知道小王女虽然性子跳脱,不爱学烦琐的规矩礼仪,但是是个心善的人,她只以为小王女是舍不得大王女嫁去京都。
她不知道怎么安慰小王女,只是看着小王女哭她就心里焦急。
她思索了半天,缓缓开口道:“小王女,你也不必要太过忧心,京都虽远,但是也十分热闹好玩,时间久了就习惯了。”
郑殊岳听着李嬷嬷的话,想起来李嬷嬷当年就是随母妃从京都来的,于是她问道:“嬷嬷,你去过皇宫吗?你见过皇帝吗?你可以和我说说吗?”
李嬷嬷摇了摇头,“我们在京都都是普通老百姓,自是见不着圣上的。”
郑殊岳征愣着。
李嬷嬷见她这般模样,于心不忍,转而故意逗她开心道:“我没去过,更没见过皇帝,不过听说宫中规矩大得很,要是小王女去啊,肯定不开心。”
郑殊岳忘了抽泣:“为什么?”
李嬷嬷接着说道:“因为小王女爱睡懒觉,还爱出门,在皇宫可不行。”
听到这里,郑殊岳不仅不开心眼角的泪又落了下来,李嬷嬷见状立马安慰道:“不过咱们大王女就十分合适,她性子沉稳,也不爱出门,应该过不了多久就适应了,你放一百二十个心。”
无论李嬷嬷如何说,郑殊岳都没有一点开心的迹象,李嬷嬷见状,什么也不敢再说,就这样立在一旁拿着手帕给她擦眼泪。
次日午间,依旧不见郑林初前来。
郑殊岳吵着要见哥哥,李嬷嬷只好亲自去了竹院,将郑殊岳不吃不喝,只是无精打采的坐着的事情禀告给了郑林初,并请郑林初来看看郑殊岳,怕万一有个好歹。
郑林初听了李嬷嬷的话,随着李嬷嬷来到了兰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