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间门一开,刘衡就笑着道:“萧小侯爷,我就知道是你。”
说着就自顾自的坐到了萧晏的对面。
“找本王何事?不会又要同我说些什么家国天下吧,你知道的,本王无心这些,天下如何我站的低,看不到啊。”
萧晏慢条斯理的为刘衡斟茶,“煊王爷说笑了,你我少时也曾嬉戏玩闹过,你来京都,我当是要为你接风洗尘的。”
刘衡挑眉,端起茶盏抿了一口茶,“好茶。”
萧晏目光看向窗外,“这是第一茬新茶,想到你难得来京都,多等些时辰也要等你。”
刘衡顺着窗外看去,不就是刚刚同郑殊岳逛的长街是什么。
索性玩味道:“萧小侯爷自家温香软玉放在屋中,反倒坐到这高处窥看别人私隐,这是什么时候养成的癖好?”
萧晏听罢,捏着杯盏的手却青筋暴起,又极力克制的样子,刘衡微眯着眼睛,虽是不解,但挑衅道:“不是听说你从昌平回来就成了光风霁月的君子了吗?怎么还同小时候那般脾气?难道你是装的?”
话音刚落,萧晏瞬间收敛,从刘衡的言语中,他断定刘衡不知道郑殊岳的身份。
“煊王爷,你擅自回京都,可曾上报过?你是视律法于无物吗?”
刘衡冷笑,“本王的母妃在京都呢,本王为人子来看看也不行了?”
萧晏看向刘衡,挥了挥手,秦起就从暗房里带出来一名小斯。
刘衡一瞧,就知道是自己身边的侍卫。
立马换了语气,“萧小侯爷,多谢。”
萧晏懒得承这个情,起身走到门口,又停下说道:“煊王爷,我说过,只要不伤及无辜,我可以睁只眼闭只眼。”
说罢就要踏步离开,刘衡却突然唤道:“萧晏。”
萧晏回头,刘衡什么也没说,只道:“慢走。”
萧晏点了点头,离开了。
回府路上,许是感觉到萧晏情绪不好,秦起虽然疑惑自家少夫人为何同那煊王爷看起来十分熟稔的模样,但也不敢问出声。
哪个男子看到自家娘子同一个外男这般有说有笑的,都不会开心吧。
秦起如是想着。
而他猜的没错,萧晏的确是心情不大好,他忙公务忙到太阳西沉,一出来秦起就告诉他郑殊岳同仪宁郡主出了门。
他想到那时在庄子上郑殊岳哭成那般可怜模样,不禁担心起来,忙上马奔着长街而来,没想到暗卫来报郑殊岳同煊王爷在天香楼吃饭。
他没有惊扰于人,也没有离开,在茶楼窗口往下看那一瞬间,他忽然想起了今年正月,在淮江的城门上往下看,看到的那位高挑的红衣女子。
直觉告诉她,淮江灯市上那位红衣女子同淮江湖畔小舟上那位面具下不说话郑小姐,正是今日同刘衡游长街的她的妻子郑殊岳。
他想问刘衡,却又不知道出于什么,生生打住。
想着想着,不禁挥动马鞭,加快了回府的速度。
只是到了府中,郑殊岳已经睡下,他执意推开门,郑殊岳睡眼蒙眬中忙抱着锦被往软榻上去。
萧晏一反常态,按住了郑殊岳的肩膀,“不用了,就在这儿睡,我不碰你。”
郑殊岳清醒了不少,见着萧晏板着个脸,面色十分难看,她只好乖乖躺了下去。
萧晏也上了床,自顾自的拉来一床锦被盖上。
郑殊岳有些纳闷,就着狡黠的月光侧眼悄悄看了一眼萧晏。
只见萧晏眼睛紧闭,郑殊岳松了一口气,她还从未见过萧晏脸色这般难看过。
“你去过淮江?”
郑殊岳才落下去的心被这句突然的发问又再次提上来。
你去过淮江?是问她还是陈述事实呢?郑殊岳反应不过来,只得询问道:“你说什么?”
萧晏又重复了一遍:“你去过淮江吗?”
好了,这次郑殊岳是听出来了,是问她去没去过的意思。
她不知道怎么回答,只得反问道:“怎么了吗?”
“去没去过?”萧晏似乎没了耐心。
郑殊岳莫名的有些慌乱,说道:“去过。”
“什么时候?”,萧晏接着问。
郑殊岳不好说具体时间,只好道:“春夏秋冬都去过。”
萧晏沉默了片刻,“冀州离淮江不近,你为何会去?”
郑殊岳今日累急了,又觉得萧晏的问题有些多了,嘟囔道:“我不想说了。”
萧晏充耳不闻,接着问道:“你当初为什么选择我?”
此时郑殊岳自己快和周公见上面了,只听见呢喃声“因为,因为你……。”
萧晏想要听到她说什么,凑近了听,还是没听到,倒是闻到了郑殊岳有隐约的酒气。
萧晏不知道是不是疯了,竟然将郑殊岳摇醒了。
郑殊岳嘟囔着道:“萧晏,怎么了?”
这是郑殊岳第一次当着萧晏的面唤他名字,萧晏眉头微微蹙了一下,询问道:“你同谁喝的酒?”
郑殊岳哼哼唧唧道:“我困了,我要睡觉了,明天再说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