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前没关注这些,也没有往自己身上想,如此大手笔,那定然是因为安平候府的缘故,心里暗暗感叹“安平候府果然是背靠大树好乘凉。”
太夫人有这样一个胞姐,侯府也跟着沾光。
她自是知道,自古百年世家,盘根错节,血缘在其中也是举足轻重。
只是这些账目怎么会都放在明安堂呢,她以为这些都在柳氏那里呢。
再有这些哪门哪户的礼单是要回礼的,想了想,想必是有两份一模一样的账本,一本在她这儿好清点,一本应该在柳氏那儿以便还礼。
“禀少夫人,太夫人请您去寿安堂。”
一位小侍女进了屋。
郑殊岳听罢,放下账本,吩咐李嬷嬷帮她整理好项目。
带着连翘和白芷随着那小侍女往寿安堂去了。
自从萧文英一家回来后,太夫人又搬到了正院后面的那座院子里去了,将寿安堂的牌匾一并拆来安上。
原来的寿安堂则是由萧文英的发妻程氏住着。
郑殊岳行至门口时就听到太夫人说道:“……好了,等殊岳来,看她怎么说。”
郑殊岳有些纳闷,提步进了屋。
太夫人坐在罗汉床上。
柳氏和程氏分左右坐在两遍的圈椅上。
只是柳氏看起来有些病恹恹的。
郑殊岳行礼。
太夫人让她坐到身边去,郑殊岳点了点头便坐了过去。
太夫人面容温和,一边拉着郑殊岳的手一边道:“殊岳,你婆母原来身体就不大好,如今身体又受了凉,没有多少精力来管理家中庶务,想让你在一旁协助一下,你觉得如何?”
程氏有些不忿,明明就是柳氏管理不当,出了岔子,婆母还这般维护她。
柳氏听见这般说,面露感激之色,许是因为程氏的缘故,她看着郑殊岳缓和了许多。
更关键是郑殊岳再怎么说都是自己儿媳妇,是与自己一边的。
郑殊岳不知道如何开口,暂且不论柳氏好不好相与,就说安平候府如今有这么多人,光是厨房一天就不知道要有多少糟心事。
一下这位小姐是这个胃口,一下那位公子又要吃什么菜,况且如今萧文英一家回来,这账目是如何算的,都是公中出的话,安平候府的账目如何呢?
屋中三人的眼睛都落在她的身上,她缓缓开口道:“祖母,孙媳初来侯府,许多事宜怕处理不周,仪宁郡主好心说带我多了解了解京都风俗礼仪,我想不如让我再熟悉熟悉京都的风俗习惯,这样一来主持中馈也更得心应手些。”
“仪宁?”太夫人纳闷,怎么这两人还好上了?
郑殊岳忙道:“祖母,孙媳发觉同仪宁郡主聊得来,虽然从前有些矛盾,不过都说开了。”
太夫人点着头, “你同仪宁也是不打不相识,难得你们二人交好,她虽有些骄纵,偶尔觉得她心思过重之外,也算爽直,你切记同她交往,千万不要提及王府里的事。”
郑殊岳有些疑惑,但是她也知道家家都有难念的经,有不好宣之于口的秘密,既然太夫人不挑明说,想必她不知道更好。
而一旁的柳氏眉头微蹙,一边咳嗽一边道:“这有什么的,有什么不会的来问我不就行了。”
郑殊岳不语。
“行了,”太夫人发话,“殊岳说的也有理,一方水土一方人情,冀州同京都恐怕也有些什不同,等她再熟悉熟悉也好。”
柳氏恨铁不成钢的看了一眼郑殊岳。
那程氏却是面含笑意。
真是神仙打架小鬼遭殃。
郑殊岳眼观鼻,鼻观心,装作没看见。
太夫人又发话了,“那老二家的,你就同你大嫂搭把手吧。”
“听母亲的。”程氏立马接话道:“儿媳一定尽心尽力。”
程氏本就出自庆元侯府,管家之能自不必说,太夫人点了点头。
柳氏气的一句话不说,看着郑殊岳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心里暗暗想着自己儿子是娶了个什么蠢媳妇。
庶务之事决不能落在二房去了,更不能让二房插手。
“殊岳,你嫁来侯府也半年多了吧?”半响,她开口道:“殊岳本就是侯府宗妇,中窥之事自然得交给她,原本是认亲之事过后就要交给她的,一来,因着晏儿的事情,二来那仪宁郡主有事要殊岳帮忙,便推到现在,你再熟悉熟悉一两个月,这庶务之事还是由你打理吧。”
郑殊岳点了点头道:“听婆母的。”
柳氏不妨郑殊岳这般听话,又想着郑殊岳应该也是明白终究自己还是她婆母。
想到这里,心里又宽慰了许多。
“也好。”太夫人说道:“总归是要管的,趁早熟悉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