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邮箱里找了一遍,还是没等到在洛列镇的那头精神攻击系绝兽的分析结果、以及注射药剂研究结果。
于是她又发了一封邮件催:【出结果后请尽快把副本发一份给我,谢谢。】
如果对面是人工智能还好一些,不需要担心效率。不幸的是,这些研究绝兽的都是人类研究员。
面对ddl的人类需要不断催促,踹一脚走一步的那种。
发完邮件,她起身去厨房找了一点吃的。
扒拉来扒拉去,没找出什么花头来,她有点失望,只能现场在网上订餐。
等下次任务的奖金发下来了,她想她得考虑买一个做菜机器人代替那个只会扫地整理东西的家务机器人。
她正想着,却在柜子里看到了意料之外的工具:“家里怎么会有做甜点的工具?”
她不是那种会做东做西的人,最重要的是她不喜欢把她执行任务整理线索的时间耗费在处理食物上。
她家里怎么会有做甜点的工具?
她问家里那个家务机器人:“这些工具是什么时候买的?”
家务机器人:“联邦分发的。”
机器人都说是联邦发的了,她也没再过多追究这一点。
吃了点东西,她看了看时间,确定出外任务的父母应该已经回到营地休息了,便拨打了一个视频通讯过去。
她的父母在异闻调查局工作,出任务相当于边公费旅游边调查案件。
父亲的表情看起来心情不错,也不知道是听到了什么好消息,一见到全息影像中的女儿就眉开眼笑:“不错不错,最近看起来气色很好。”
闻谨:“……”
难道之前她气色不好吗?
母亲也说:“你之前在那个岛上的任务确实太艰辛了,物资缺乏,天寒地冻的,回来养了几天看起来确实好很多了。”
寒暄了几句,闻谨忍不住提起了精神攻击系绝兽的事。
“在异闻调查局的档案里,有没有关于时空幻像的精神攻击系绝兽的记录?”她问。
母亲:“时空幻像……”
闻谨:“很难解释,就是能把过去和未来的东西糅合在一起形成幻像,类似这样的。”
母亲思考了一会儿,皱着眉道:“时空幻像这种精神攻击系绝兽倒是没有听说过,但我觉得你说的情况有可能会像另一种。”
闻谨提起了精神:“什么?”
母亲:“记忆修改。”
“我们现在在执行的异闻调查任务中,就发现有类似预知未来的异能者出现。”
“但是在过去所有异能者的记载中,从来没出现过这种关于时空系的异能者,时空系的异能是相当危险的,我们找到了那个传闻中的异能者,潜伏观察了一段时间。”
“我们发现,那个预言异能者事实上并不会预言,他只是产生了记忆错觉,他的记忆被修改了——也就是既视感。”
闻谨重复了一遍:“既视感……”
如果是既视感的话,眼前的场景会让人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就好像在过去就已经预见过这种场景,给人产生“预知未来”的错觉。
洛列镇那个案子,难道和记忆修改绝兽有关吗?
既然如此,那么受害者家属当时见到的凶手影像,实际上是错的吗?
“蓝宝石”和“精神力炸弹”的记忆,是在那个受害者家属见到她的形象后才产生的吗?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这种“记忆修改”的效果持续得也太久了。
结束和父母的通讯后,闻谨在客厅里来回踱步,从这一头走到那一头,屋子里是她来回走动的脚步声。
各种错杂的线索在她脑中不断盘旋。
像把一团毛线球整理出来干干净净地拉平放好一样,她把从各方收集来的线索和自己的推理结果对比分析,得出下一个推断。
闪现而过的概念从她脑中忽然显现。
“对了。”
是种子!
如果往“既视感”这个方向去思考的话,那种精神攻击系绝兽攻击人类的方式就是在人类的头脑中植入记忆修改的种子。
这个种子会慢慢在受害者的头脑内发酵,这个过程可能持续几年甚至十年。
在某一个契机,当那个被植入记忆修改种子的受害者家属见到某个场面时,种子彻底成长,所有的一切都变成了似曾相识的感觉。
所有关于凶手的记忆,在那时才完成碎片的拼接。
这样一看,线索都能对上。
第一,受害者家属见到凶手的模样时,那天是下雨天,又是傍晚,天色昏暗,基本上看不到什么“蓝宝石耳坠”。
第二,精神力炮弹也很模糊,受害者所生活的环境内没有类似的异能者,对于一个历练不多的十二岁男孩来说,“精神力炮弹”也是一个无法识别的意象。
那位受害者家属之所以会把她认成凶手,是因为在电视直播上看到了她的比赛。
他认出了她的蓝宝石耳坠,也认出了她的精神力炮弹。
——这些“认出”,都是记忆修改种子在他的脑内给他修改了记忆所造成的假象。
在种子生长的那个瞬间,那位受害者家属记忆中那个模糊的凶手影子清晰起来,虚假的线索和记忆拼凑出了所谓的“凶手”。
这就是为什么会出现“蓝宝石”和“精神力炮弹”两处矛盾的凶手画像的原因。
而这样一来,即使不存在“时空幻像”的精神攻击系绝兽,也能解释洛列镇那个案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