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谨才走出不远的距离,便听到身后重重的一声。
她警觉地转过身去:“泽迟!”
他已经倒在了地上。
她慌张地折返,拨通急救电话。
泽迟蜷缩着昏迷了过去,他的手放在胸前,松松地抓着衣服,脸色苍白毫无血色,睫毛覆盖在眼下,两道眉毛还是紧紧地蹙着。
她懊恼地想:已经PTSD到这种程度了吗?
“是我的错,我走上前和他一通输出,他就晕倒了。我不准备在他面前露面了,免得再刺激到他。”
闻谨如此对医生解释道。
早知道就看破不说破、以后避着点就好了。
医生却扶着额头道:“所以,你不露面的话,我们到底该联系谁?在他保存的联系人中,只有你啊。”
闻谨想起来,上次她爽约的时候,她深夜过去咖啡馆,把她的联系方式写在纸条上夹在那束花中间了。
应该是那个时候保留下来的联系方式。
尽管如此,她还是难以置信地问:“等等,不可能吧,是不是漏看分组了?”
医生划开页面,给她展示:“你自己看,没有,其他都是临时联系人。”
闻谨:“临时联系人的话应该也……”
医生:“十个临时联系人中,九个是安全恢复局下面的分号。”
闻谨无奈,放弃挣扎:“……那就我吧。”
傍晚。
闻谨把病床四面拉上帘子,自己则坐在帘子外吃晚饭。
“自己闯的祸自己负责。”她叹了一口气,手捏着吸管,出神地喝着果汁。
没有家人也没有朋友。
怎么会有泽迟这样的人。
好奇怪。
为什么保存的联系人中只有她一个呢?
是为了报仇吗?既然都澄清了她不是凶手,为什么还是坚持把她作为报仇的对象?
那么,如果按照这种猜测思考下去的话,他会假装成Z先生,勉强自己和她接触的原因,难道也是为了报仇吗?
“……想太多了。”她晃了晃脑袋,把里面乱七八糟的思绪甩掉。
帘子后,泽迟睁开眼睛。
他的身体还有些虚弱,但他的意识清醒后,第一件事便是迫切地想知道在他身边的是不是她。
他用手肘撑起身体,拉开帘子。
“抱歉,是我,”闻谨放下果汁,“你感觉还好吗?”
他注视着她,喑哑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我……”
闻谨走过去一点:“什么?没听清。”
他用手撑着摇摇欲坠的上身,凑近她。
她见他一副要说重要事的模样,心里一紧:不会想起什么线索了吧?
她严肃起来,主动靠近他。
他那双幽黑的眼睛里还透着混沌的神色,随着她的靠近不断调整焦距。
她扶住了他的肩膀,帮助他再次躺下去:“不要爬起来,你躺下,我会听你说的。”
他扬起脖颈,在她脸颊上吻了一下。
随即,他的身体完全靠在她借助的力道上,双手无力地垂下。
他又昏迷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