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好了图案和说了下制衣的细节后,王夫人便去出到厅内,此刻周瑞家的早候着多时,见到王夫人立马请安。
“现敬老爷和老爷重顿了家塾,要唤你珠大爷上学去,今晚你将出行人马打点好,免得一清早闹得乱哄哄的。”王夫人所说的贾珠上学之事,贾政早有安排。
原来贾政见王夫人病已痊愈时,便要令贾珠去上学,谁知却发生了贾蓉在家塾内设赌局之事,便也搁置了下来
如今家塾里扰乱纪律的害群之马都清理干净,贾政又被点名做家塾‘学道’,为表以身作则,更是应该让贾珠去上学。
贾珠也没推脱,得了消息便跟王夫人说了声,这才让王夫人连忙命人包好书笔文物、换替衣裳和各种所需小物件,又喊周瑞家的备好出行之人。
周瑞家的得了令,便起身去寻与珠大爷上学的陪同下人,又是一阵好忙。
彩鸳抱着布料和花样正要去给绣房,却被王夫人喊道:“明早去也不迟,你现在拿了去,她们又不得连夜赶着制。”又将制衣先后顺序安排了下,免得绣娘们哪件都觉得赶工得急。
一听王夫人是在体恤绣娘辛苦,彩鸳自然满嘴答应下来。
次日,彩鸳交代绣房处的管事娘子,此人正是前头差点成为费婆子亲家的刘嫂子。
见彩鸳三番四次地叮嘱着,惹得刘嫂子开口大笑道:“我的彩鸳姑娘,您交代我都记清了。老太太、老爷、珠大爷衣服先做,再接下来是宝二爷和三姑娘、大姑娘,最后才是太太的。这花色布匹、图案我都放好了,保证错不了。”
彩鸳听着没错,便也陪笑道:“刘嫂子,小心驶得万年船嘛。倒是还有一点,老爷那件肩头处要垫宽些,太太说老爷常提笔写字的,可要舒适些。”
刘嫂子一一应下,这才把彩鸳请了回去。
接下来几日彩鸳也常来绣房报到,时不时过去看看进展。
这日彩鸳在绣房喝了杯茶后,便寻思着上回大太太知道大老爷外室之事,为何这几日平静得很。
又想到昨日得王夫人命令拿了布料给邢夫人选几匹,预备裁了给贾赦、邢夫人、贾琏、迎春做夏衣,结果邢夫人也是十分冷淡,又不似往日的逞威风。
彩鸳又按捺不住心中好奇,二话不说便跑出去打听起消息来。
只是原想奔去外书房旁的奶妈屋内,毕竟要说八卦之事传得最灵就是奶妈们,谁知半路见到了圆脸丫鬟两人,便顺势拉着坐在一处栏杆上。
原来圆脸丫鬟两人是在邢夫人处当值,平时爱往梨香园处跑,一来二往也就常遇到彩鸳,又时不时还得彩鸳的投喂、小礼物,三个人也就熟了起来,连邢夫人知道外室、大房想分家也都由她们告知彩鸳的。
“你们最近可有什么新闻,说与我听听?”彩鸳迫不及待地开口问道。
没想到彩鸳直奔主题,圆脸丫鬟两人相视一笑,像是开玩笑地说道:“你们屋里的如意勾搭野汉子,算不算新闻呐?”
“太太屋里哪有叫如意的。”彩鸳下意识地反驳,又一想到赵姨娘,便扯了下嘴角,说道:“你说是赵姨娘的如意?她那么小,怎么会呢?况且府里哪来的野汉子?”
圆脸丫鬟两人先是你推我我推你一番,惹得彩鸳急问,才慢悠悠地说道:“你说她小,也有十五了吧,不正好是思春之时。至于野汉子嘛,我说了你可不能去太太那告状。”
“你看我像是碎嘴的人吗?赶紧从实招来。”彩鸳心里也十分焦急,若是府里真的有不三不四的人,可得趁早赶了出去。
圆脸丫鬟见彩鸳一脸紧张,便也不敢再打闹,正正经经地说了起来:“我们不敢说,是因为那野汉子不是我们府里的,而是梨香园那口子常来卖货的挑货郎。彩鸳姐姐,你可不能说与太太听,否则我们可就少了个好玩的地了。”说这两人便都坐在彩鸳身旁,摇着彩鸳的手哀求一番。
被摇得头晕的彩鸳连忙制止她们,没好气地道:“行行行,若是你们如实说,我不会跟太太说这事。”
于是圆脸丫鬟两人兴奋地喊了声好姐姐,紧接着说:“前几日如意像是得了赵姨娘的赏钱也去梨香园那,第二天我们就看到她头上戴着珍珠发钗,那发钗要八十文钱,连我们都不敢买,如意她倒敢买?谁不知道赵姨娘比我们家太太还看重银钱的人,能给如意八十文钱?”
“还有还有,如意还戴过一朵粉色绢花,都是我在挑货郎看过的货件。”另一个丫鬟忙着补充道。
彩鸳却觉得这事谈不上勾搭,圆脸丫鬟眼珠子一溜,又说道:“姐姐,你可别以为就这样,我们看这几日如意都往梨香园跑,今日我们还看到她拿帕子包裹着糕点给挑货郎,我们一靠近,她像是见着鬼一样跑了,难道不是心里有鬼?”
这么一说,彩鸳倒也上起心来,想着晚点撞见如意后要骂上一顿,随后又若无其事地说了句:“你们屋里最近静得很。”
只见另一个丫鬟脸色一变,抱怨道:“可别说了,今早王妈妈押着大老爷身边的财来去见大太太,还把我们这伙人赶了出去,不知是在做何事。”
这摆明就有问题啊!
但是见眼前两个丫鬟没得在大太太屋里听话,彩鸳也没得法子,只得告诫她们不要乱说如意的事,便让她们散了去,一人抬脚回王夫人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