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我年岁尚小,还待多取经验,若不出意外,我便想开间医馆,多招揽女子学医,不负老祖宗的期盼。”杨姑娘笑道。
贾母拍了拍手,称赞道:“若是杨姑娘开医馆,我头一个资助,五百两!”堂上众人一听,喧哗了一阵,倒是杨姑娘不卑不亢地道:“杨某谢过老祖宗的好意。”
似乎观望了许久,杨姑娘出声问道:“可否让杨某替老祖宗诊脉一下?”
虽说贾母、王夫人言语、眼色中并未透露出不信任,但亮出真本事才是硬道理。
贾母先是一愣,想到杨姑娘也该去姑苏调理贾敏的身体,若是她替身一试,也未尝不可,说:“可。”
“老太太,不如让儿戏来?”王夫人看出贾母心思,连忙插嘴道。
两人一时争论不下,杨姑娘笑道:“若是太太承蒙不弃,杨某诊完老祖宗,再来诊太太的?”
没争个高低,两人先后都进行望闻问切,杨姑娘点出了贾母夜惊之故,又道王夫人近来疲忧,写了药方子调理一番。
碧云与彩鸳将方子收了起来,准备晚些时间找人研磨药丸,而后有人劝说方子拿去问问,大有不相信杨姑娘之意,都被贾母、王夫人一一驳了。
正所谓‘疑人不用,用人不疑’,之后两人吃了药后越发好,众人才信了杨姑娘的医术高超,这是后话。
这时贾母心里也有了底,至少从夜惊原因来讲,比起外头的大夫可是头头是道,料想杨姑娘去了姑苏调理贾敏身子也放心,对王夫人、贾珠更是满意得很。
“近些日子要初雪,怕河水、江水都冻僵行不得船,我想杨姑娘在贾府先住上段时间,待冰凿了后再去?”王夫人建议道。
杨姑娘笑道:“有劳太太费心,若是要等凿冰行船,怕也要一两个月时间,此时水路却不是最优的。雪里出行是我常事,我也不怕走旱路,坐车马去姑苏左右不过个把月,我早点前往,恰逢姑苏春暖花开,药材等物也好用于调理身子。”
一听杨姑娘意在早点调理贾敏身子,贾母也就不多加劝说,不过让杨姑娘在此歇息几日再出发,贾府也好配足车马、人手一同前去。
杨姑娘谢过了贾母的安排,也担心富足人家备出行之物麻烦,也多加嘱咐轻装上阵即可,惹得贾母十分欣喜杨姑娘无半年女子娇嫩喊苦,反倒英姿飒爽得很,若是贾家有适龄男子的话…
这时,帘子撩了起来,映入眼帘正是离府有二十来天的贾珠,不同于贾琏归来时的白嫩,脸蛋、手背较于先前黝黑了几度,双眸亮晶晶的,朝着贾母、王夫人行了大礼。
只见贾母眼睛湿漉了起来,若不是见外客在场,只怕飞身下去搂着贾珠心肝地喊了起来。下方的王夫人眼睛盛满了欢喜,却也溢出了些泪珠,似乎在庆祝着贾珠的归来。
贾珠身后随从有贾蔷和王熙凤,两人也循例请了安,贾母惊讶道:“蔷哥儿如何黑得像只猴子了!”众人一瞧,都笑出声来。
向来矜持的秦可卿也忍不住捂嘴偷笑,一撞上那双盛满柔情的眼睛,吓得又垂下头去。
虽然贾母打趣了一番,贾蔷没有一丝尴尬,笑着说道:“小猴狲正是来给老祖宗讨颗蟠桃吃吃的。”说着还故意作孙行者挠头,又拱着手求食杨。
笑得贾母连忙唤人取来桃子赏了贾蔷,转头笑道:“这孙子越发地调皮,让杨姑娘见笑。”
杨姑娘笑道:“蔷哥儿确实活泼,多亏了他,这一路上可闹了不少笑话。”
这话一出,众人表现各异,唯有知情者王夫人宛若平常。
贾母吓了一跳,道:“蔷哥儿也是一同北上?”得贾珠点头后,连唤着贾蔷到跟头,心疼地转身看看。
秦可卿害羞够了,侧耳想听听贾蔷到底闹了什么笑话。
王熙凤才与贾珠口里知晓先师之女的回信,一听不过是家常话,闷了几日的心便雀跃了起来。如今一进屋来听到贾珠与杨姑娘一路回来,一盆凉水从头顶透到脚,只觉得冷嗦嗦一番,浑然无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