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卫生间这段时间都有听到什么声音?”
“听不清,当时门边的大型吹风机一直在运作,呼呼的吹风声很大,离远些了连洗手的水流声都基本听不清。”
“一两分钟的时间内那张提示纸就不见了,是吗?”
“对,不在地上,门板上还有黏着的碎屑,所以不是它自己掉的而是被人撕了。”
“你确定在你之后没有人再出来了吗?男厕女厕都没有?”
“确定,卫生间里没有窗户和其它通道,我一直守在门口,没放人进去也没看到有人偷偷出来。”
“根据你的证词排查,警方封锁现场后只找到了一位当时出现在里面的女性,另一人一直没找到,可以请你再描述一遍她的特征吗?”
唐映清拧着眉,试图将当初扫视的那一秒时间停下,足够她放大一寸寸观察,记起所有细节。
“她低着头没有照镜子,所以我没看清五官是什么样。”
“肤色偏白,黑色长发,有刘海,穿着卡其色风衣,能看到她戴着一边耳钉,另一边被挡住了我不知道有没有,个子大概一米七几,不胖也不瘦……”
燕逸岫和樊隽远无言待在休息室,一个发呆,一个打游戏。
和陌生人共处一室总令她如坐针毡如芒在背如鲠在喉,燕逸岫已经在考虑要不要假装上厕所,离开这里去外面找个地方单独待着。
这时安竹像救星一样出现在门口,喊她进去做笔录。
燕逸岫顿觉如释重负,说了句“我先走了”就起身飞快逃离了这尴尬的场合。
樊隽远应了一声,目送她小跑离开,然后继续埋头打游戏,百无聊赖地等着家人。
姜韫已将燕逸岫的身份和情况告知局长,她不会被当作嫌疑人,但该走的流程还是要做好给不了解内情的人看。
她和谭誉道现在假装不认识,虽然她本来到目前为止也还没和他熟到哪儿去。
“我是个自由摄影师,最近打算拍一组有年代感的人文风景作品参赛,川城是老旧居民区,我很感兴趣,就去那里踩点逛几圈方便构思。”
燕逸岫说着这些,边调出“宙”中自己早上拍的几组照片给对面的两人看。
“有注意到什么可疑的人吗?”
“没有,就碰到几个买菜回家的老人。”
“现场附近呢?”
“现场没有别人在。”
……
不知道回答了多少问题,燕逸岫终于可以离开询问室回家了。
经过休息间时她余光扫过去,看到樊隽远仍然坐在里面等着他的父母。
出了警局后燕逸岫收到了廖怀霖发来的消息。她们几个都在天锦区的基地,问她结束了要不要顺便过来。
“我这就来。”
季渊知、乔琅和廖怀霖都在单人办公室各自忙碌。
燕逸岫先去了乔琅那儿询问监控相关线索。
乔琅正在看川城的监控,她抬手比划右上角的时间给燕逸岫看。
“早上五点到九点之间的监控消失,我正在锁定附近车辆交给怀霖搜集车主信息,这里人员密集,要避人耳目带着这么明显的一具尸体到这儿来必须得借助交通工具对吧?”
“本就住在川城的居民呢?”
“系统从大数据库中调出了所有居民资料,渊知正在对比排查。”
“大队长说反派不会把尸体扔在离自己特别近的位置,所以恐怕找不到什么,但可以顺便把有关昆隐棋的线索加入对比,看看有什么收获。”
燕逸岫手支着下巴,眯起眼看浮在空中的一面面虚拟屏:“监控录像追溯到昆隐棋消失之前都没有发现她从哪条路进入这片居民区吗?有没有可能是走地下通道?比如地下城或者下水道。”
“这附近没有地下城的出入口,下水道就不确定了。”
乔琅说着,又若有所思地摇头喃喃:“走下水道确实很隐蔽,监控也不好查,但也很危险。”
“而且如果她真是一直用这个方法躲开追踪,为什么那天却出现在地面暴露了自己的身影?”
两人都陷入沉思。
旁边一部分调着加速的监控录像播放到了晚上,环境逐渐变暗,路灯亮了起来。
一点又一点的灯光缀在画面中,犹如夜空中长亮的星星。
看到这些,乔琅暂时岔开话题:“我刷到新闻说下个月有场壮观的流星雨,很适合露营观赏……”
接着她又趴在桌上:“我想招呼大家一起去,不过我们不能一起出现在外人面前,而且案子的线索也理不清顺不完,恐怕去不成了。”
“说不定呢,说不定我们在那之前就能抓到反派,到时候一定陪你去。”廖怀霖带着笑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她拿着两瓶矿泉水走进屋里,放在两人面前。
“谢谢,”乔琅接过水,仍然趴着,歪过头看向廖怀霖,“到时候我要包下一整座山,你们必须全都陪我。”
“那就继续努力查案吧,”廖怀霖把自己的虚拟屏展开,“今天早上出现在川城附近的车牌我都查了,没有什么与万德一和昆隐棋有关的,但是——”
“但是?”燕逸岫和乔琅异口同声,凑得更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