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想象不到她到底被逮了多少回、经历多少次审讯打太极才能见过这么多人。
聊完自己的事,虞瓷问起她最近工作如何,有没有自己能帮得上忙的。
燕逸岫挑着能透露的讲了点,将话题扯到阿连身上,谈了一小时左右后起身告辞。
大家都有空,廖怀霖就开起通话开始讲述自己筛查线索锁定的咖啡馆客人。
燕逸岫一盘算,没打车回基地,而是在地面闲逛,看看等会儿需不需要直接出发去某位嫌疑人那儿探情报。
她在街道慢悠悠散着步,时不时给迎面而来的人让路,最后索性贴着边缘走。
以前她走路习惯低着头垂着眼帘,只看得到别人的腿,现在为了查案倒是慢慢习惯了抬头观察路人。
虽然嫌疑犯以真面目示人的可能性低,但谁知道她会不会碰巧撞上哪个曾经见过的可疑人员,赌一赌倒也不是坏事。
廖怀霖展示出筛查结果,最后根据烟味、以往案件的不在场证明等线索锁定了其中三人。
经典三选一,好熟悉的情节。
一号嫌疑人,地下城公民,男性,失业两年,现在仍然在家啃老,家人的不满让他更叛逆,不但不找工作,反而成天和混混搅和在一起。
“这人有点不简单啊,混帮派但不惹事,从来没有被监管局抓过,显得格格不入。”
“因为跑得快?”
“不,他从没实质参与过,没在现场没动手没留证据,监管局就没理由逮他,看起来是那种不动声色教唆别人当出头鸟自己躲在幕后坐收渔翁之利的心机男。”
二号嫌疑人,地上公民,男性,自由画家,画风阴暗诡异,盯久了就让人不禁后背发凉,因此不少人怀疑他精神有问题,导致他不得不在网上展示医院检查报告证明自己没病。
画风独特,受众面较小,不符合大多数上流人士收藏家的品味,因此他的收入极其不稳定,有时捉襟见肘得快掉到得划分去地下城的生活水平线。
燕逸岫浏览廖怀霖收集来的图画资料,发现自己还挺喜欢。
她以前的画风也是类似,不过她的想象力不够丰富,画面表达力也不如他。搞艺术果然还是需要天赋。
三号嫌疑人,地上公民,男性,创业开了家小公司,但近两年因经营不善濒临倒闭,没钱后他像变了个人似的,阴沉沉的,喜怒无常。
白天还能正常点,一碰上不顺心的事情,晚上就会无度酗酒,或是到处挑衅,非要惹得别人不痛快才舒坦。
另外他还专门开小号匿名在网络发表很多激进扭曲言论,骂天辱地,内容不堪入目。
“好家伙,这正好撞我枪口上啊,”廖怀霖摩拳擦掌,“真想给他芯片下点病毒,让他没法满嘴喷粪。”
这三人各有各的不顺,似乎都很可疑,说不定其中某项正是犯罪的导火索。
乔琅根据这三人的地址和常去处搜监控寻找他们现在在哪里,好让行动组和警方协商合作尽早安排妥监视行动。
三号嫌疑人正在公司里发脾气。一号嫌疑人正和混混聚在酒吧。
二号不知所踪,家门紧闭,监控往前翻发现他两小时前出门了。
“后面没找到,难道是做了伪装出去犯罪了?我让系统查查替换。”
燕逸岫边走边等结果,出神思考着。
尽管自己已经尽量贴着边缘走让出路了,但没想到还是被走路不看路的人磕到肩,差点一趔趄。
棕色头发的年轻人顿时惊慌,黏在屏幕上的目光终于拔出来落在自己撞到的人脸上,连忙道歉。
他声音不小,几个路人因此朝这儿好奇瞧了几眼。
燕逸岫扯起僵硬的笑连忙摇头说了好几遍没事,差点蹦出“不客气”已读乱回,终于送走了这位大嗓门。
“逸岫!”乔琅的声音因惊讶而发紧。
“嗯?”
“在、就在你后面!那个黑衣服栗色短发的!”
就是刚才撞到自己的人。燕逸岫霍然转身,心脏像是也被撞了似的重重一震。
那人正站在几步远外抱臂观察周边环境,注意到她回头,惊讶之色一闪而过,旋即笑吟吟望着她,目光里的嘲讽和挑衅几乎溢出。
“贴到你面前你都认不出,这点对罪犯的敏感都没有,还妄想抓住我?”
他闷笑着边说边后退半步,转身飞速闪进小巷里,话语尾音随风飘散。
燕逸岫撞开挡路的行人紧随其后追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