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歌什么都没有解释,在蒋丽面前,她已经放下了自尊和颜面。
同样,她也不恨苏长安,人都是势利动物,她已经接受了人家的钱,就必须接受“富家子弟玩弄灰姑娘感情,惨遭抛弃”的结局。
原来这就是他们相识相爱最后分开的全过程,墙上的指针顺时针飞速旋转,又回到了两年后,苏长安的思绪被拉回到了现在。
他的大脑终于梳理清楚了,有些来自好哥们周璟的嘴里,有些来自她的忏悔。
可是,无论失忆前还是失忆后,他都凭感觉爱上了她,心一直跟着她走。
他爱了两次,失忆前和失忆后,爱上的都是同一个女人。
即使知道她收了母亲的钱,苏长安关心的也只有一件事:“唐歌,那后来呢?后来你们家有没有度过难关?”
“你……”他语带迟疑,眼里却很真诚:“你后来有没有过的好一点?”
唐歌身体一僵,脸色有些苍白,似是不愿提起这件往事。
她摇摇头,声音哽噎不已:“二哥,我现在不想说。”
事发突然,她心情还没有平复下来,苏长安打算以后再问。
“好,那我等着,”他抓着她的手,女生的手细细软软的,很舒服,“等你什么时候想开口了,我再听你说。”
唐歌呆坐着不动,眼睛盯着地面,似乎在发呆,双眼已经哭得红肿。
苏长安用热毛巾帮她擦去泪水,动作温柔,眼里深情不减当年,能直接融化她的心。
“哭成这样,明天眼睛怕是要肿了,”他心疼不已,“我去给你煮个鸡蛋消肿。”
只是这个鸡蛋也没煮成。
苏长安刚打开冰箱,唐歌这边就接到了宋金的电话,声音震耳欲聋:
“唐歌,你又跑哪去了?!”
“你知不知道全剧组都找你找疯了!”
“你以后不要动不动就失联,好不好?有什么事情不知道和我请个假?”
“导演,我……”唐歌急的直跺脚,慌乱跑向苏长安帮忙,慌乱将手里的烫手山芋扔了出去。
“是我把她带走的,”苏长安接过电话,并诚恳认错,“不好意思,宋导,不会再有下次了。”
听见他的声音,宋金的脸色立马缓下来了:“长安?”
但工作是工作,他也是一个有原则的导演,就算投资人也照样骂:“长安,我不知道你俩是什么关系,你选唐歌做女主角我也没意见,但是咱们能不能先把戏拍好?”
“对不起,我现在就把人送回去。”苏长安将鸡蛋放回冰箱,还承诺:“以后再也不会私自带她出组了。”
“嗯,”宋金淡淡回答,“下不为例。”
“快快快!”挂断电话后,唐歌就焦急地催促他:“你快送我回去,导演肯定要骂我了!”
“别急,别急……”
一路上,苏长安都在加速,既要关心路况,还要抽身安抚唐歌的情绪:“有我在,他不敢骂你。”
前方等待红绿灯时,苏长安忍不住说:“你说你,拿钱就拿了,居然还跑了,我会怪罪你吗?”
若误会能及时解释清楚,说不定他们早就成了夫妻,不至于像现在这样,彼此心有芥蒂,经历了很多挫折才重逢,白白浪费了两年的时间。
想到这他就觉得可惜:“再说你缺钱,直接问我要不就得了?我能不借给你吗?”
唐歌愣了愣,一直到现在,苏长安最关心的不是她拿了钱的问题,而是担心她的难关有没有熬过去,若真的在乎金钱,又怎么会不遗余力帮助她?
她突然意识到一件事,也许他们当年分手另有隐情:“你还记不记得,你在微信上跟我冷暴力分手,之后我就再也联系不上你了。”
“我对你冷暴力分手?”苏长安迷茫地摇了摇头。
她隐隐猜出了什么,焦急地问:“那你是什么时候失忆的?”
“好像就是我们大学毕业的那几天,”他仔细想了想,“我妈说我遭遇了一场车祸,在医院躺了一段时间,醒来后就遗失了大学那段的记忆……”
听到这,唐歌突然想通了是谁在搞鬼,眼里染上一抹悲寂,被所爱之人的母亲讨厌,还有什么比这更令人伤心的呢?
即使他们能修成正果,可爱情和婚姻不一样,她没有办法和蒋丽朝夕相处。
她与苏长安之间的隔阂,不在于是否相爱,而在于蒋丽,姻亲永远比不上血亲,那是血浓于水的亲情,她无法跨越。
她看着苏长安,暗暗下了一番决定:“二哥,虽然你想不起来了,但我们确实分手了,以后就好聚好散吧。”
“什么意思?”苏长安有些生气,一把拽住了她的手:“我不是说过了吗!我不介意你拿了我妈的钱,我只想我们好好在一起。”
可唐歌心里很介意,再次遇见苏长安,她只有自卑和羞愧,对他们的未来已经没有了信心。
自从家里破产后,她就再也没有尊严了,他们不能总是错下去了,她也不想拖累苏长安,不如好聚好散。
汽车已经抵达剧组,但苏长安强硬地拽住了她的手腕,不让她下车,力气有些大,都把她拽痛了。
唐歌不说话,他就等着车里非常安静,两个犟种在静静对峙,直到远处传来一声咆哮大喊。
“鸽鸽,你快进去拍戏!”
打破这平静的是李唯西,久等唐歌不来,留在剧组又被导演骂,索性就出来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