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歌记得很清楚,好像上次来的时候,钱平也说过这话,不过上次是以开玩笑的口吻说出来的,她也分不清真实还是随口说着玩的。
“可能钱叔和我爸是好兄弟吧,”苏长安也摸不着头脑,“谁知道他怎么想的?”
唐歌知道钱平没有孩子:“难道连旁系亲戚的孩子都没有吗?这么大的家业没有人继承,真是浪费了。”
“好像是没有。”说到这,苏长安摆摆手:“反正我是不打算要,他这些宝贝都太贵重了,留着是一个负担。”
唐歌在屋里环视一圈:“这些古董确实贵重,但也没到让你害怕的程度吧?”
“他家里放的这些还不算是值钱的,”苏长安解释,“真正值钱的都放在保险柜里呢!”
手里有宝贝也是一种烦恼,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整天活的提心吊胆。
“保险柜是在家里吗?”唐歌想起自己看的电影,不免有些好奇:“还是专门挖了一个地下室?”
“挖什么地道,谁闲着没事把古董放家里?”苏长安瞄了一眼窗外,压低了声音,“一般都是放在银行,不仅国内有,国外也有。”
她乖巧点头:“哦。”
苏长安还给她透露了一个重要信息:“听说这些古董都是当年东躲西藏,费了很大劲才留下来的。”
唐歌不免感慨,这位钱叔真是富贵命,难怪叫钱平,钱能摆平一切呀。
钱平还在厨房忙碌,闲人苏长安对她讲起小时候的故事:“我爸妈都是冷面阎王,对我们两个孩子不管不问,只有钱叔对我们特别好。比我爸对我还要好呢!”
唐歌听的很感兴趣,托腮问他:“那钱叔都是怎么对你们好的?”
“钱……”苏长安刚要开口,兜里的手机不合时宜响了起来,格外突兀。
他接起来,用嘴型示意她:我奶奶打来的。
林珠打电话过来做什么?
唐歌心里正纳闷,就看见苏长安脸色一变:“什么!”
她以为林珠又昏倒了,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怎么了,难道是奶奶……”
苏长安来不及回答她的问题,对着电话那头焦急地说:“奶奶,你别担心,我现在马上就回去!”
挂断电话后,苏长安就拽起她,急匆匆向钱平道别:“钱叔,我这边有点急事,先走了!”
就连炸酱面都没能吃成。
急的钱平拿着锅铲追了出来:“长安!吃完再走呗,我都快做好了!”
“不吃了,来不及!”大门口传来苏长安的拒绝,接着便是汽笛鸣动,车子扬尘而去。
看着俩孩子离去的背影,钱平的背一下子就垮了,仿佛变得苍老了,失魂落魄走回家里,看了看厨房的炸酱面,顿时没了心情。
他解下围裙,算了,既然孩子们都不吃了,自己凑合一顿得了。
真是岁月如梭,孩子都长大了,长安不仅有了稳定的事业,还谈恋爱了。
他迈着沉重的步履,回到客厅,看见桌上喝到一半的茶水,深深叹息一声,从茶垫下面拿出一张纸,是医院的诊断书,鉴定结果处写着“肝癌晚期”四个字。
空无一人的客厅,他喃喃自语:“长安呐长安,你说下次再来,下次又让我等到什么时候呢?”
不知在客厅枯坐了多久,他恍惚想起,刚才长安说要跟着他学习炸酱面的做法,钱平仿佛又来了劲,精神抖擞跑进书房,拿笔刷刷在纸上写了一大堆。
等下次,长安再来的时候,就把这个炸酱面的方子送给他。
……
另一边,苏长安带唐歌回到了家里。
记得上次来到苏家时,她被蒋丽狠狠羞辱了一番,所以再次踏进苏家的大门,唐歌有些犯怵。
苏长安紧紧攥着她的手,温热有力:“你别怕,我妈不在家,现在家里只有我奶奶。”
唐歌这才陪他走了进去,心里突然担忧起来,蒋丽现在不在家,以后总会回来的。
这阵子被苏长安娇惯,在小院过了一阵与世无争的日子,她都快要忘记蒋丽的存在了。
越往前走,她心里就越惶恐不安,如果蒋丽回来了呢?她又该怎么办?
萍姨听见汽笛声,一路小跑出来,偷偷给他们通风报信:“长安,你不在家这阵子,谢依依没少来家里找你,老太太都帮你搪塞过去了,说你一直在国外忙,待会进去,你千万别说漏嘴。”
苏长安:“好,我知道了。”
萍姨又提醒:“依依多次上门找你,每次你都不在,谁知今日,这小祖宗竟然直接把自己的爸妈给叫来了……”
苏长安已经从电话里得知了这件事,烦的直皱眉:“谢叔和谢阿姨都在里面坐着吧?”
“老太太也被她烦的不行,这才给你打了电话。”萍姨是真心疼林珠的身体:“你说你们都多大年纪了,怎么还玩叫家长的把戏?你好好处理这事,别让老太太跟着操心了。”
苏长安点点头:“萍姨,你放心,我肯定会处理妥当的。”
唐歌忍不住吃醋,原来他们寓居小院的这段日子,谢依依每天都来苏家找他,这次甚至都把家长叫过来了。
没想到谢依依对苏长安动情极深。
等他们进屋,谢依依看见苏长安,直接扑了上来:“长安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