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大手一挥,扇骨尖的飞刀马上就向我们飞来。朱阳抱住我强制我蹲下才使我躲过一劫。
但也是同时,那些兵将都向我们冲来。朱阳在护着我在前面格挡,但对方数量众多,很快就有花□□到我的眼前。好在朱阳在这之前已把玉剑交到我手里,我们各自用自己的武器战斗起来。
开始还能挡上几个回合,可毕竟寡不敌众,我们很快就被团团包围,形势很不乐观。
“李螭,你能冲上去拉住你弟弟吗?”拟问。
“有些困难,但可以一试。”
“拉到你弟弟后就拼命地往我们来时的入口跑。剩下的人以撤退优先,我念完咒后就跑,在李吉的房间集合。”
李螭已从战死的妖怪手里捡到两把剑,他双手各执一把大吼着杀将出去。
剩下的妖怪正好被他的气势震慑到而乱了阵脚。我和朱阳正好趁此机会护住念咒的拟。
拟大吼着咒语,一阵蓝光从他剑锋射向了天空。天空像是被这道光给劈裂了,那白色的天空成了一块块碎片。
“天塌了!天要塌下来了!”一块白色的碎片落到地上化成了碎片,妖兵们似乎忘记了战斗,都慌张地看着天空。
“这空间要破碎了,快跑出去!”
拟的大吼让我们回过了神,我们连忙跑向来时的那片森林。我边跑着边回头看身后,天地果然开始破碎,那个蒙古包式的建筑很快就随着地层塌陷落入到虚空之中。
拟把出口劈大了些,那些所幸活下来的妖怪都拼命地往外挤。待他们都出去后,终于出现了李氏两兄弟。不过并不是李螭带着李吉,而是笔妖带着两人到了出口边。
她把两个兄弟交给我们,向我们行礼后转过身去。
“你想做什么?”朱阳连忙喝住她。
“这空间由我而生,必也需由我陪葬。”
“不行啊母上,我们好不容易才找回了母上,你不能就此离我们而去。”李螭想去追她却被拟给拉住了。
“没事,螭儿。反正我终是一死,就算今日所幸逃脱,日后也会被烛阴处死。与其在你们面前更悲痛地死去,不如趁着我们还没有建立更深的羁绊前早些分离。螭儿,你要清楚,我是你母亲胎毛笔化作的妖怪,不是你们的母亲。我们的羁绊仅止于此。”
眼见着陆地已经塌到了眼前,拟抓着我们往出口跑。看笔妖一副去意已决的模样,我也放弃了阻拦。就如她所说的,她只是一个妖怪,这或许并不是一件那么坏的事。
可就在我们要跨出这个世界的时候,朱阳却转头跑了出去。
那个时候我们都已经回到了李吉的房间里。
“世子殿下,你想干嘛?”拟见了说,“如果不马上把这出口封上,那世界的余波很快冲击到现实世界,这楼都恐怕保不住。”
“可那是蜀王世子,他出来之前绝不能封住出口。”我连忙说。
可拟没理我,嘴型开始默数,很显然是给他最后的时间。待倒数结束后无论朱阳出不出来都会封上这个口子。
3,2——
就在1要出口的一刹那,一个身着纱裙的身子被从出口里抛了出来。随后出现的是朱阳的脸。众人连忙上前把他拉了出来,就在这最后一秒,拟念咒封住了那个出口。
“母上!”“妈妈!”李氏两兄弟一起叫着抱住了那个笔妖。
原来朱阳刚刚是折回去救笔妖出来。
“烛阴的确是准备在城中作乱,可他就一定会把你们置之于死地吗?为了未来还不确定的事,值得如此寻死寻活吗?”
“可是殿下……”
“你们放心,我会守护此地的!”朱阳不允许她打断道,“我乃蜀王世子,我乃皇帝陛下钦定守护此地的蜀王后人!我会誓死守护此地及此地的一切生灵!岂会允许烛阴在我的封地捣乱?”
不过我们也头一次听说,烛阴不仅仅是藏在某处吸取精气恢复身体,而且还在培养自己的党羽。这样重要的情报,当尽快向父亲禀报才是。
朱阳带着我火速回家,可菲菲却说父亲在家里闲得待不住易容后去城里闲逛了。白泽婶也为了调查已经出门,这么重要的事容不得拖延。
“你不是有传信给他的法术吗?”
“有是有,但是不知道他在哪个方位的话法术成功的概率会降低。如果纸信给别人取走这事也会变得更难搞……”
就在这个时候,爷爷走进了院子。他手里拿着一份报纸,报纸头版上用大字写着蜀王府广场清场的消息,副标题里写着要求蜀王世子出面保障民众的言论自由。
“今天的晚报来得特别早呢。”爷爷说,“你们身上好像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故事啊。”
我简单地向他说了刚刚在李府发生的事,他听了后说:“要找老张头,这会儿肯定是在王府广场边的茶摊上。”
“他和爷爷说了吗?”
“没说,不过铁定在那儿,想要知道这地儿的市井传闻,茶摊可比报纸靠谱多了。”
见我们向他道别,他连忙又说:“在屋子里呆了一整天够闷的,也带我这老头儿上街晃荡晃荡吧。”
就这样,万岁爷也跟着上了我们的车。到蜀王府有一段路,爷爷在车上翻着今天的晚报。我和朱阳什么都不敢说,不过爷爷该问的还是问出了口。
“蜀王不在,蜀地的百姓都在要求你站出来保护他们呢。”
“爷爷,所以我该出面吗?”
“那王世子就真变明晃晃地干政了吧?”
这正是当下最困扰朱阳的问题,如果他站出来就会被判干政,如果他不站出来就会因被扣上无能的帽子而失去民心。如果蜀王府是在与市府弈棋的话,朱阳就是被将军了。
“爷爷,我到底该怎么做才好?”
“就是,该怎么做才好呢?”万岁爷合上了报纸,看了看车窗外。此时,车子正堵在无尽的车流之中。
“阳儿,在你眼里皇帝到底是什么?”
这个……就算朱阳贵为王室,也不敢妄议皇室啊。
“我比你幸运多了,年到中年才当上的皇帝,那时至少已经有成年人的能力了。我也有和先祖们一样的抱负。所以每周的听政这么多年来都没有间断过。可即便如此,我为了这个国家又做了些什么贡献呢?曾经的我也有过这个疑问。”
“到离开京城我都没思考出这个问题的答案。因为内阁教我说,在当今这种年代,我尽量不说话不做事就是为这个国家做出的最大贡献。新祖皇帝已经将国家权力交给了所有的百姓,合众的理性之治必定优于皇帝一人的感情之治,我作为皇帝只有恪守无为,方可带国民继续走向大同世界。”
陛下说的是最近蜀王府干政的事做得太多的意思吗?
“可是,事实上新祖没有将权力交给所有的百姓,权力千百年来本就是百姓所有的。就算是皇权最大的前朝,皇帝也是因为百姓信任才将权力交给他行使。所以唐太宗才会留下那句’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之言。一旦百姓不信任皇帝,随时就能把他推翻,就像是崇祯名乱那样。一旦百姓推翻了皇帝,国家也不会因此而亡,以前是改朝换代,而当今则是共和永治。”
“可如果王室被百姓所抛弃的话……”朱阳说不出后门的话来。
“如果王室被百姓所抛弃的话,百姓在受到威胁时就不会还在喊着王爷,想要请藩王出来保护他们。蜀王是我在倭国乱华后见到的第一个被百姓召唤的王室。”陛下说,“阳儿,你的心也如这般动摇吗?”
朱阳没有回答。
“我在京师时啊,曾考虑过给皇室做民调哦。”
给皇室做民调?这必会影响皇室在百姓心里神秘而又尊贵的形象吧?
“正是,这是一步险棋。如果结果是百姓还需要皇室的话,可以以此为名分巩固地位。可如果结果相反的话,必定会加速落没皇帝在百姓心目中的形象,加速被推翻的进程。所以我现在都没有敢走出这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