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她想了想,就算郑常新出轨,她也不觉得奇怪,只要郑常新跟她坦白,二人好聚好散,也没什么大不了。
就在周拾秋沉默之时,庾林这个始作俑者继续添油加醋,“挑拨离间吗?我看不至于,否则怎么细节描述得如此细致,要是编的,那也太用心了。”
“什么细节?”郑常新眉头紧锁,试探的眼神一直锁定在周拾秋身上。
实际上,周拾秋比他更好奇,抱着手臂,问庾林:“你跟他说说呗,细节。”
“棕红头发,浅色眼瞳,鼻尖一点痣,黑色蕾丝,成熟丰韵,年纪比郑先生还要大一些……”庾林慢悠悠地一个词接着一个词往外吐。
他每说出一个词,郑常新的脸就白上一分,到最后勃然大怒,陡然起身,膝盖撞得茶几偏移几分,高声怒吼,强行打断了庾林。
“胡说八道!这完全是污蔑!”
郑常新的反应太大,反而引起齐绮的疑心。
齐绮问:“郑常新,你是不是想到什么人了?”
郑常新当即否认:“哪有什么人,纯粹胡编乱造,没有的事。”
“是么?”庾林摸着下巴,故作思考状,“郑先生去过青溪酒店吗?”
郑常新一愣,犹豫了片刻才答:“去过又怎么了?”
庾林说:“哦,听说你跟那位女士就在那里幽会。”
郑常新拒不承认:“我是去那参加研讨会,能说明什么?不存在的事就是不存在!”
“哦,至少都对上了,有些事,只要有心,很容易查出来,对吧,周秘书?”庾林手指抵着额角,微微偏着头,饶有兴致地望着周拾秋。
周拾秋突然有种直觉,庾林似乎不是在编故事,而是真的知道什么,于是她不再对庾林穷追猛打,而是扭头问郑常新:“所以,那人跟你什么关系?”
郑常新脸上闪过一丝尴尬,随即高声斥责:“周拾秋,你听听你在说什么,你现在是在怀疑我吗?你宁愿相信外人,也不相信我?”
“有这个人吗?”周拾秋平静地换了个问题。
郑常新依旧不承认:“都是谣言,没有的事!那就是个客户而已,我对你一心一意,你难道不知道吗?我是什么样的人,难道你不清楚吗?”
“嗯,不清楚。”周拾秋坚定地摇了摇头。
这一次,她没有说谎。
谁知她一句话彻底激怒了郑常新,他仿佛受到了莫大侮辱,气急败坏地嚷道:“周拾秋,你是为了跟我分手找借口吧?好样的,我还真当你是什么小白兔,哈哈哈,甩我?告诉你,是我要甩了你!”
齐绮一听来了火气,气势汹汹地回怼道:“说什么呢?郑常新,你是不是忘吃药了?”
“周拾秋,我告诉你,就是你这不冷不热的态度让我受不了,你真当我是男朋友吗?如果不是你不把我当回事,我怎么可能受别人诱惑?”
郑常新立马换了副面孔,理直气壮地叫嚣。
他这话把周拾秋气笑了,边鼓掌边感叹:“出轨真是委屈你了。”
“行,就当是我的错,我错就错在把惩罚当真。周拾秋,你别太把自己当回事,我不过是看你有几分姿色,打算跟你玩玩而已。要不是因为游戏输了的惩罚,我怎么可能找上你?”
郑常新张狂地大笑,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强行挽尊,才能弥补自己受到的耻辱。
“哦。”
周拾秋想了又想,实在想不出自己该如何回应,最后只从嘴里发出一个平淡无味的音。
这一个字却犹如一把锋利的刀,将郑常新紧绷的那根弦一刀两断。
郑常新整个人变得尖锐,再也顾不上风度,对着周拾秋就是一顿痛斥:“你就没别的想说了?周拾秋,你是不是有毛病?你真的喜欢过我吗?”
偏偏这话刺中了周拾秋要害,她一时无力反驳,似乎确实是她的问题,她没法回答“喜欢”。
“嘿,你还有理了,你自己怀着什么心思,心里没点B数?还好意思要求别人?哇,我的天,怎么有你这么厚颜无耻的人!”
齐绮怒不可遏,起身就想赶客。
“怎么不说说你这位朋友,谁知道她背着我是不是与别人不清不楚,所以才跟我提分手,现在还要反咬一口,有错在先的可不一定是我。”郑常新指着周拾秋继续叫嚣,试图将过错全塞给周拾秋。
周拾秋受够了他的狗屁逻辑,正要起身,然而身旁的庾林已经早她一步冲向了郑常新。
一拳结结实实落在郑常新脸上,那股力道将郑常新击倒在地,恼怒与震惊浮现,他捂着鼻子从地上支起身子。
“你又是什么东西,敢对我动手?是不是活腻了?”
郑常新叫嚷着,想要起身反击,可正对上庾林阴冷的眼神,不等他反应,就被庾林拎着后衣领拖往楼梯口。
一路上,无论郑常新如何威胁,如何挣扎,都摆脱不了庾林的压制,就这么被拖拉着,扔出了花店大门。
郑常新狼狈地摔倒在地,听到庾林声音低沉的威胁:“识相点,有多远滚多远,别让我再看见你,否则,你与那女人的关系,会变得人尽皆知。”
“你……”
郑常新怒目而视,可心中有所顾忌,当真担心起秘密被曝光,他与女人的关系并不能透明,“给我等着,我早晚让她后悔,到时候别来哭着求我!”
最后的嘴硬并没让郑常新留□□面,他狼狈逃走的样子,给周拾秋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对于郑常新最后的威胁,她根本不放在眼里,隔着玻璃门看着逐渐消失的背影,内心也无一丝波动。
就像是一个无关紧要的路人,从此走出她的世界,不痛不痒,甚至没留下什么痕迹。
此刻她更在意的是庾林为何会知道这些事,这些连她这个女朋友都不知道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