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天,颜欢照例去餐厅准备帮忙,但是刚换上衣服,就接到一个陌生的电话,他没心情接就按掉了,但电话又打了过来,颜欢于是点了接听。
“你好,是颜欢颜先生是吗?”
这个声音陌生,但又总觉得在哪里听过。
“我姓姚,是陆笙的朋友,您今天有时间吗?”
颜欢正往外走的脚步一下子停了下来。
天在水的包厢里,颜欢还穿着那身服务员的衣服,整个包厢里只有他一个人,颜妈妈端了茶水和水果进来,就看到颜欢双眼无神地靠在那里发呆。
“欢欢?欢欢?”颜妈妈轻轻放下果盘,拍了拍颜欢的肩。
颜欢惊醒过来,看以了颜妈妈,他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来:“怎么了,妈?”
颜妈妈看着他一脸的疲惫和紧张,伸手摸了摸他的头:“不是说见朋友吗?怎么一幅魂不守舍的样子?”
对姚医生的记忆还停在前世,那天那简短的十分钟无法不让他印象深刻,而这次他再过来找他,他甚至都不知道会听到什么。
或许和之前一样吧,毕竟陆笙来江城这么久,陆家不可能不知道。
身患绝症的人在怎么死之间徘徊不定,突然有人告诉你他愿意直接给你一刀。
也挺好。
颜欢悲哀地想着,伸手抱住了颜妈妈的腰,把头枕在她身上,慢慢地开口:“最近学习有点累。”
颜妈妈伸手摸摸他的头,轻声安慰着他,颜欢在她温柔的语调里慢慢湿了眼眶,直到有人敲门,他才松开手,露了一个笑来:“我睡一觉就没事了。”
进来的人正是姚医生,仍然是记忆中那张脸,略苍白的面孔,金丝边眼镜,理智又凉薄的长相,穿着身灰色的羊绒大衣,身上没有一丝褶皱,一看就是富裕家庭出来的人。
姚医生看着颜欢的样子有些惊讶,他打量了一下后,露出淡淡的,客气的笑,朝他伸出手:“颜先生您好,我是姚谦。”
颜欢和他握了手,姚谦坐到他的对面。
姚谦进来的时候很快地打量了一下包间内的环境,端起面前的茶喝了一口,才问道:“颜先生,我是陆笙的心理医生,有些事情想向您请教一下。”
颜欢抿着唇,出于对这份职业的一些传说,他不太敢和他对视:“您直接叫我名字就行。”
姚谦眼中略过一些浅淡的诧异,慢慢地说:“您对于我的身份好像并不意外。”
颜欢停了一下,想到自己确实刚才因为知道所以有点理所当然,正常人听到心理医生,应该也会表现出一点惊讶才对,于是斟酌了一下才说道:“我和陆笙不熟,对他的事并不关心,所以您是谁也没必要惊讶。”
姚谦没有说话,一双冷淡的眼睛打量着颜欢的表情,好一会儿,才说道:“颜欢,对于我刚才的话,有一点我可能需要纠正一下,我从事的是实验心理学,并没有单独执业从事心理治疗师的职业,陆笙的情况比较特殊,才由我一直进行跟进和心理疏导的工作。”
颜欢不太明白这其中的差别,但是从字面意思也能差不多明白。
这时,姚谦又说道:“虽然我不是执业的心理治疗师,但是您也不用太侮辱我工作的专业性。”
颜欢抬头看他,姚谦说这一切的时候,淡定从容,冷静到像在读一组分析报表。
“你想说什么?”颜欢有点烦燥,他懒得再绕弯子:“陆家想让你和我说什么?”
姚谦听到他的话,反而思考了一下:“陆家?”
颜欢看向他,因为之前的记忆太过深刻,他的目光直白又愤怒:“我没对陆笙做什么,你找我干什么?”
姚谦思索了片刻,推了推眼镜:“陆笙失踪一个星期了,你联系过他吗?”
失踪?
“我们任何人都联系不上他,这一周,没有他的任何消息。”姚谦看到颜欢脸上的茫然神色,一直淡定的脸上也流露出了一点沉重:“他不在你这里?”
颜欢甚至都没明白失踪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说他失踪?”
姚谦打开手机的通话记录给他看,上面是他联系陆笙的电话,最近的是今天,一共有三通,都是未接通,后面的还有,都是一连串的红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