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浪者接着他的动作,挽好滑落的鬓发:“不是没有头发,而是头发被人撕扯得所剩无几,我只能用假发填上去。”
“……”
流浪者向前撑在桌上:“那个故事,其实还有后续——和阎摩族结合的阿蒙拉族人在破产后,被愤怒的极端分子趁维多利亚案之乱杀害,尸体和其他人一起被丢进焚化炉,他唯一的女儿则被拍卖,最后,沦为玩物,被折磨到死。”
温珣深深地凝视着他。
流浪者对上他的目光,无所谓地一耸肩:“是阿勒加,就是那个接受过神罚的青年把她救了出来,带到米德加尔特,最后被我找到。”
“所以修改卢修斯审判书让他暴露的人,是阿勒加,刻意把信息暴露给记者,在两方充当信息泄露人的,也是他。”
“嗯哼。”
“为什么?”
“我的授意,”流浪者笑若春花,“如果不这样做,米德加尔特永远到不了最后一步,也就永远解决不了内讧。”
“如果他不做,你就不会让长眠之地的领主接受卡特琳娜,是吗?”
“……”
温珣扫过卡特琳娜这张极为甜美漂亮的面容,最后望向她高束的脖子:“我看见你脖子上的死亡印记了,那是和长眠之地领主达成契约后特有的标记,所以,祂会突然提议索要阎摩族,也是你的唆使,对吧?”
咯吱——!
流浪者一把推开面前的木桌往后一靠,抵在椅背上,扬起下巴点了点头:“对,是我。”
温珣同样往前一靠,直视那双妩-媚的翡翠绿眼睛:“那件事后,我对你的话思考了很久,最后决定,来赌一次博。”
“怎么赌?”
“用阿玛特,辨别一下你说的话到底是真是假。”
叮铃铃!
是系在马头的金铃铛在阵阵作响,褚寻鹤回来了。
流浪者立刻起身整理鬓发,最后拿起那杯茶一饮而尽,将它放回了原位。
“成交。”她说。
大门打开,卡特琳娜重新披上黑色斗篷,擦着褚寻鹤的肩头,快步离开了房间。
温珣起身回望,扭头对上褚寻鹤琥珀色的眼眸,以及那双眼中,难以忽视的郁色。
他心头一紧,本能地往后退,但已经为时已晚。
兔入虎口,呜呼哀哉。
“……”
出乎意料地,这一次褚寻鹤没有出声。
他的神识像是找到了什么,不可思议,难以置信,以至于无声无息地停驻,仿佛在确认这一现象的存在性。
潮水连绵冲刷温珣的理智,让他几尽崩溃,却又因为交融的神识而极为清醒,无法昏睡,只能哑着声音又说:“你明天完蛋了,褚寻鹤。”
褚寻鹤轻笑一声,但眼底仍然流露着严肃和不易察觉的慌张,就像当时听见建筑之神是如何陨落时一样。
终于,他轻声开了口:“温珣……”
温珣现在已经没有力气应他了,耷拉着眼皮,勉强摆了下头。
褚寻鹤的声音则显得紧张多了:“你的记忆里为什么……”
他哑声道:“为什么,多了一块空白?”
vb:对不起该用户已被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