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体不会骗人，如果可以，袁画真想去地府问个清楚。

沉默地把现场复了原，天边已经泛白，鸟啼声渐起。

袁画突然想起，一年多前也是这样一个破晓时刻，她入了宫，有了心上人。

——我出于年轻爱上了刘辩，他高大漂亮，让我一见倾心。

袁画采了一把漂亮的野花放在墓前，洒了带来的红蓼酒，刘辩喜欢这种味道清冽的酒。

轻轻拍了拍坟头的野草，袁画坐在一旁：“大兄弟啊，我不知道你是不是刘辩，但是看在我给你打扫又送花带酒的份上，你就暂时当一会儿刘辩吧，我想和他说会儿话……”

“我知道你知道我喜欢你，我也知道你心里只有广陵王，你们的过去我不了解也无法参与，但喜欢你是我一个人的事情，我只是有一点点介意。世间很难有纯粹的东西，做人是，感情也是，爱与恨从来都不是独立的。你不相信我也愿意为你冒险，我不怪你，只怪自己没有早点遇见你……”

最后一点酒倒入口中，和着泪水细细品味，却不如宫里的好喝，入口清甜，回味却是苦涩的。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情深，亦不问结果。

望着天上三三两两的白云，袁画心里想着：如果天子不是刘辩的话，想来这个皇后做起来也没什么意思。

返程中，远远瞧见一片开得正盛的红蓼花，紫红细长的花朵枝条娉娉婷婷。

袁画痴痴地走近，想采些回去学酿红蓼酒，这次买的一股苦味，却在几步远处停驻，抬起的手最终垂下。

红蓼正盛，爱人已逝。

如果再遇见，刘辩估计会装作不认识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