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清月抓着门板的手放下来伸到俞晚来面前准备拿走红花油,“我自己来就行。”虽然他原本根本没打算涂药,手背也不算疼。
俞晚来收手躲开,推开门从另一侧挤进去,他往小沙发上一坐,冲着还站在原地的俞清月招了招手,“过来呀,你自己怎么涂。”
俞清月微抿唇,他现在不好意思赶人出去,只好合上门,走到俞晚来面前。
俞晚来仰头看人看得脖子都酸了,他轻啧一声,伸手拍拍自己身边的位置,“坐呀,我看得脖子都酸了!”
俞清月低哼一声弯腰在沙发上坐下,这沙发小,他一坐下,空间瞬间有些逼仄。
探身捞过俞清月的手放在自己腿上,俞晚来给自己手心倒了几滴红花油,在掌心揉开才把掌心贴到俞清月的手背上。
俞晚来:他果然是世界上最体贴的哥哥,虽然不是亲的……
手背上的温度很高,夹带着丝丝清凉,驱散一直以来微微的疼痛。
俞清月甩甩手腕,忍不住嘀咕道,“手可真粗糙,都刮人……”
俞晚来气笑了,他合上红花油的盖子拧紧“啪”的一下丢到俞清月的怀里,“那是比不过娇贵的小少爷,只是被桌角磕了下,就能青这么大一片。讹人啊你?!”
接着又往卫生间走去,冲洗掉手上的红花油味道。看到墙上挂着的吹风机时,又突然响起那人被头发滴下的水沾湿的衣领。
俞晚来探出半个身子冲沙发上的俞清月道:“过来一下。”
俞清月深吸口气,起身走过去,“你就不能回你自己房间去洗手?”
俞晚来手里正拿着吹风机,“不能!都给你涂药了,给我用下卫生间怎么了?”
俞清月:……
“头低一点,我举着手累!”
俞清月伸手拿过吹风机,“我自己来。不用你。”
俞晚来收手后退几分,躲开俞清月的手,他一边眉毛微挑,目光带着笑意,“你确定要自己吹?然后明天顶着满头红花油的味道去上班?”
俞清月伸在半空中的手停滞住,他瞥开视线,好吧,他不想顶着红花油上班,更不想闻着这味道睡一晚上觉,把自己腌入味。
暖呼呼的风吹在俞晚来的手上,看着眼前听话低下头的人,他眼里再次晕染笑意,这头发倒是想不到的柔软,可比主人听话多了,他往哪扒拉想怎么扒拉都行。
头发吹好后,俞晚来就回自己房间了,俞清月总算得以自由,他关了灯,身上盖着柔软的被子,没过多久就睡着了。
这一晚俞清月是睡好了,可俞晚来就不怎么平静了。
他的梦里不是突然出现一个黑化版的俞清月坐在轮椅上,他看不清脸,但那人总是阴沉着脸吐出冰冷的话语,要让人敲断他的四肢;就是听话地站在自己面前低着头,手上还带着红花油味道的俞清月。两个身影来回交织,俞晚来被吵得脑仁儿都疼。
他猛得睁开双眼,额头微微被汗浸湿,几缕发丝无力的垂在上面。他一只手伸出被子放到额头上擦了擦,这样的梦他已经连着做了三天了,自从那晚被俞父打了一巴掌后。巴掌虽然不重,因为他的脸第二天就基本恢复正常了,至少俞晚来是觉着正常的,但现在看来还是有些影响的。
与前两天不同的是,今天还有了另外一个俞清月,而这个人才更像是他这几月来接触的人。
他拿过手机,看到时间已经凌晨5点半了,往常他都是将近7点才起床,但做了这样的梦谁还睡得着啊,心大如俞晚来也不行。
于是他直接起床出去跑步了,自从去公司上班以后他的日均运动量明显降低,再这样下去他的肌肉就该流失了。可能是和这个世界逐渐融合的缘故,这幅身体越来越像他自己的身体,他的身体自然要比原身强壮得多。
跑完步回来时间是6点多,家里除了厨房里王妈在做早餐,其他地方还比较安静。
他伸手按亮房间的灯,穿着拖鞋往卫生间走去。不一会儿,卫生间就响起了淅淅沥沥的水声,他身上也出了汗,黏黏糊糊的不是很舒服。
俞清月的床和俞晚来的卫生间只有一墙之隔,他一大早就听到隔壁房间的人在洗澡。揉揉头发,从床上坐起来,看到手机上显示的时间才发现今天周六,他不用上班了。
俞清月:果然嘴里没一句实话!要不是他昨天有些内疚,他也不能被俞晚来这么拙劣的谎言欺骗,完全被牵着鼻子走。
俞清月恼怒地锤了一下床板,也起床去洗漱。
等到俞晚来洗完澡下楼去餐厅吃饭时,俞清月已经坐在餐桌边慢悠悠地吃荷包蛋了。
他一过去,就被俞清月狠狠瞪了一眼,俞晚来满头雾水,他又啥时候惹到人了?
今天俞父和秦霜都还没有下来,全家他们两个算是最早的,餐厅里要比往常冷清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