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嘘。”谢不暮把食指抵在唇边,示意她不该说的别说。
一震摇晃,船在渡口停靠。
白崚川激动得第一个下船。
这座岛上已经分布了三三两两的小屋,远处的山上矗立着几座巨型高楼。
谢不暮指着其中最大的那座楼,“那是我办公和起居的地方,你和我住同一栋。”
白崚川点头,翻身上马。
通往永昼楼的道路突然涌出一拨人,其中为首的正是谭千。
“楼主!你来啦!”
“欢迎楼主!”
姑娘们围着谢不暮庆祝,只留白崚川和谭千大眼瞪小眼。
“你不是九霄楼楼主吗?”白崚川对她的样貌还有印象。
谭千“嘶”了一声,伸手从人堆中精准揪出谢不暮,“我不是只让你保她平安吗?怎么把人带过来了?”
“她已经知道我真实身份了,别大惊小怪。”谢不暮把她的手拍开,“要不要和她说你的身份自己决定。”
谭千低声骂了句脏话,还是下定决心道:“白崚川,你跟我过来。”
“楼主你找我是有什么事吗?”白崚川瞟了两眼谢不暮看她态度。
谢不暮颔首,“别叫她楼主,楼主只能是我的称呼。”
“你有毛病啊?懂不懂尊重长辈?”
“严格来说我比你大。”谢不暮指正道,“我不喜欢别人高我一等或者和我平级,在远州岛上不许有人走在我前面,也不许有人住得比我高,这是规矩。”
谭千气得抓了一把头发,“真是个自大狂,到底谁是谁债主?”
“债主怎么了?你都自动归顺于永昼楼了就得听我的。”谢不暮把她掉落在肩膀上的头发捻起来,“记得告诉岛上的人改了对你的称呼,谁改不过来就罚钱。”
“知道了知道了,真烦人,能力越大脾气越大。”谭千扯过白黑黑的缰绳把白崚川拖走了。
谢不暮和朱雀也上马朝主楼奔去。
楼里堆积的卷宗已经很多了,势力建立初期要处理的事很多,户籍、徒弟、赋税都要从头算起。
谢不暮埋头一卷卷审阅起来,朱雀在她隔壁的桌上一同办公。
直到天色变黑,朱雀才从小山般的卷宗后面露出头,“楼主,账管不过来了。”
“我也在管啊!”谢不暮下笔如有神,笔尖仿佛能擦出火星,“你不是也在管吗?为什么两个人还是不够?”
“我是神机阁的人,我一直在处理的是江湖档案。”朱雀说,“其实只有你一个人在管账。”
谢不暮青筋直跳,“……去越州把戚萋萋她们给我找来啊!”
“知道了,明天就安排。”朱雀打了个哈欠,“今天的工作也完成得差不多了,我先走了。”
“等等。”谢不暮伸手招呼她停下,“白崚川的房间安排在哪的?”
“中段坐北朝南最好的那间房,应该已经有人带她过去了。”
“行,你走吧。”谢不暮按压自己的太阳穴,拿了一堆卷宗带回卧房。
她坐下还不到一刻钟,门外响起急促的敲门声。
“进。”
来人得到准许,直接推开门。
“哎呀谢不暮你看我被虫子咬的!”白崚川冲进房间晚起袖子展示自己被叮出红包的手臂。
谢不暮没给她一个眼神,“南方小虫子多,更何况这里是海岛,你趁早习惯。”
白崚川四处打量她的房间,察觉出不对劲,“你房间怎么这么好?没瞧见虫子。我要和你睡!”
“我是楼主我房间当然好啊!”谢不暮一笔直接写劈了叉,“我不喜欢和别人睡,你走啊!”
“算我求你了!那虫子有这么大啊!这——么大!”白崚川用手指比划出近两尺的长度,“我可以打地铺!”
“那也不行,你快点走。”谢不暮拿出一张白纸,重修抄写上一份卷宗的内容。
白崚川充耳不闻,迅速从柜子里翻出两床被褥铺在地上直接躺了下去,“睡个好觉,楼主。”
谢不暮紧咬后槽牙,还是决定先处理手头的事务,明天再把这个无赖赶走。
虽然有意放轻了动作,但她还是觉得不自在,干脆放下纸笔上床睡觉。
蜡烛被吹灭,黑暗中,白崚川的声音从地下响起,“睡不着。”
“我可以把你打晕。”
“要不你给我讲个睡前故事吧。”
谢不暮沉默良久,竟然没有嘲讽她,也没发火,真的讲了起来:“有个女孩叫白崚川。”
白崚川也没有因为这个奇怪的开头生气,“嗯,然后呢?”
“她睡觉了。”谢不暮火速完结这个故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