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了一夜烧已经退了一大半,只是脑袋还有点晕。
这点晕在谢不暮转头对上白崚川的脸时荡然无存。
“呀!”伴随着一声破了音的尖叫,谢不暮下意识一脚踢出。
白崚川挨了结结实实一脚,滚到一半福至心灵拽住她的脚,压抑着怒气一字一句道:“我没惹你吧。”
“太可怕了。”谢不暮按住心口给自己顺气,“谁让你睡觉乱动的。”
白崚川松开手,迷迷糊糊地把床边那条被踢得皱皱巴巴的被子拽过来,“不好意思,应该是晚上把被子踢翻之后觉得冷跑你被窝里去了……阿嚏!”
“……你也染上风寒了?”
两人大眼瞪小眼,达成共识——别睡了,去吃药吧。
一顿早餐吃得毫无滋味,喝药时谢不暮还骂骂咧咧,“这什么味啊,舌头都要苦麻了。”
“喝就完了哪来这么多废话。”白崚川被她吵得脑袋疼,一口干完一碗药。
“我的药量比你重啊。”谢不暮把碗推上前,“不信你尝尝,根本下不了口。”
“你当我没长脑子是吗?药我能替你喝病我还能替你好吗?”白崚川没有被她拙劣的伎俩骗到,“告诉你个方法,喝药的时候捏着鼻子别呼吸,一口气全喝完了再吐气。”
谢不暮半信半疑照着她的话做,吐气的时候虽然反上来一股药气但也比直接喝要好受很多。
王城中心正在举行隆重的仪式,锣鼓喧天好不热闹,可她们只能待在房间发霉。
一道急促的铃声响起,房门被大力推开,莉丽娜打着铃鼓直冲主卧,“我来也!”
谢不暮嫌弃地对这位不速之客摆手,“离远点,小屁孩子身体不好别过来。”
莉丽娜在她们对面盘腿坐下,“你们怎么都生病了?”
“她自己风寒拖着不治,还过了病气给我。”白崚川掏出一条手帕擤鼻涕。
谢不暮和她同步擤鼻涕,“关我什么事啊,你自己往我被子里钻的。”
“你俩睡一块儿啊?”莉丽娜四处打量,只发现一张床,“中原人真幼稚,不像我们波莱伊十二岁之后就不能同床了。”
“你懂个屁。”谢不暮拿过一颗葡萄往她脑袋上扔,“我们这叫深谋远虑,谁知道你那自大阿姐会不会哪天找人把我们暗算了。”
“你一开始有这种想法很正常,可是阿姐和我说你们的合作都定下来了,干嘛还疑神疑鬼?”
“有道理。”白崚川打了个喷嚏,“今天就分房吧,你搬还是我搬?拇战吗?”
“战什么战,只有你搬的份。”谢不暮拽过床上的被子扔到她身上。
“哦,谢谢。”白崚川用被子把自己包裹住,只留一张脸在外面。
连莉丽娜都看不下去,“你对朋友的态度能不能好点啊,也是说这个阿姐脾气好,要换我早就骂你了。”
“有你事了?”谢不暮翻了个白眼,“长得还没我家看门的狗高,一阵风都能把你吹跑咯还有功夫骂我呢。”
莉丽娜气得脸红脖子粗,连连深呼吸,“你、布鲁!”
“塞吉达亚。”谢不暮用波莱伊语回敬她。
“怎么骂这么脏!”莉丽娜中原话也吵不赢,波莱伊语也骂不过,泪水在眼眶里直打转,“我阿姐说了骂这句话的都是没素质没礼貌的人!”
“我就是没素质没礼貌啊。”谢不暮无所谓地耸耸肩。
“你骂她什么啊?”白崚川问,“对小孩子还是仁慈一点吧,骂得太过分了也不好。”
“不是我非要骂她这个。你没学过异邦语言所以不知道,一般脏话是最好学的。”谢不暮说,“所以我骂人只会骂很脏,刚刚那句还是我挑了个轻的呢。”
白崚川无言以对,只能去哄莉丽娜,“刚刚她是开玩笑的,她波莱伊语不好不知道其中深层含义,你别生气。”
“堂堂王女才不会因为这点小事生气。”莉丽娜眉毛都扭曲成了八字,一把薅过谢不暮的手帕擦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