擂台赛第二天,已经过了谢不暮说好的“安全期”,所有门派再次回到了昨日早晨压抑的氛围。
永昼楼又是最后一个踩点到场的,除了谢不暮和席贰叁,每个人嘴里都叼了一根棍子,像是叱咤风云的烟草爱好者。
其余三百多号人看她们气势汹汹,无语凝噎和紧张害怕的情绪在脑中对决,可离近一看才发现她们嘴里含着的是糖画。
成蔚实在是被她们的装相弄得无话可说,“有病去治啊吃糖能好吗?”
“爱吃你管得着吗?”谢不暮大大咧咧坐上椅子,“开场词要说早点说,别在这耽误时间。”
赵正良咳嗽一声,找了个话头开始今天的例行讲话。
“你到底吃的是个什么?”谢不暮注意席贰叁嘴里叼的东西很久了,和别人叼根竹签不同,她吃的玩意儿有个如同戒指的底座。
席贰叁把“戒指”拿下来给她看,“奶嘴糖,嘴唇形状的。昨天要给石无志写信没人想印唇印,我就从系统商城翻出了这个破烂玩意儿,五个起兑,你要的话给你一个。”
“好恶心。”谢不暮看着那个红彤彤的嘴唇,总算明白了那张信上的唇印为什么如此光滑。
另一边,等赵正良讲完话孙庆立刻接上,“盟主,我有事要说!”
“何事?”赵正良对于他的莽撞略有不悦,但还是维持着和善的面色。
“我派徒生石无志突然没了踪迹,今日派人去寻,竟在一里外的竹林发现他的尸首!”孙庆忿然作色,直直看向永昼楼的方向,“他死状凄惨,必是有人寻仇故意为之!”
“竟有此事?”百媚杀面上惊讶,音调有些做作,“不过你说寻仇,那也得是有仇才能寻,难道你心下已经有了想法?”
“我倒也不是随意指证。”孙庆说,“只是昨天白崚川才残害我派三长老,谁知道她是否还想赶尽杀绝……”
“哎哟我的肚子好痛!”白崚川从衣兜里掏出面粉往嘴上抹,虚弱地瘫倒在轮椅上,“伤得太重,床都下不来。”
看她这副模样,连和她不相识的徒生都忍不住出来说话。
“不至于吧,白崚川的伤口确实很深,要是我的话都半死不活了。”
“对啊,虽然我也有点看不惯她,但这种事没必要陷害人家。”
“你胡乱攀扯什么呢?”柳悦赢对孙庆指指点点,“我给你肚子捅一刀你去杀个人给我看啊?”
孙庆老脸一红,气急败坏又说:“谁说只能是她下手,万一是谢不暮或者那个和无志比试过的女的呢!昨天下午谢不暮不是还没出席吗!”
“少胡说哟,你有证据吗?”谢不暮斜靠在椅背上,无所事事地玩指甲,“昨天下午我可是替成蔚郡主办事去了,晚上和……仇队长在一起。”
“啊对,我也在。”席贰叁连忙补充。
孙庆询问的目光望向仇万里,她只能点头,“是和我在一起,怎么了?”
“可在场这么多门派只有你们永昼楼和我们关系最差,说不定……”
“我说你适可而止打住。”戚萋萋都听不下去,“下一步是不是就要说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我杀的了?怎么不说我们永昼楼能开天辟地呢?”
苏济运看热闹不嫌事大,疯狂添油加醋,“更何况谁说只有永昼楼和你们有仇,看不惯尚武门的多了去了,不如多找找自己的问题呢?为什么凶手不杀别人只杀石无志?”
“苏小友,适可而止。”赵正良语气严肃,警告意味不言而喻,“石小友的事之后仔细调查,先开始今日的比试。”
这场武林大会开得毫无威望,他也不想因为这样无聊的问题浪费时间,“不止在场几百号人,整个华京乃至大启国都在关注这场盛事,可你们争吵摩擦不断,是要在全天下面前丢脸吗!”
戚萋萋下意识瑟缩一下,捂住耳朵,“吼什么吼,我最讨厌中年男人大喊大叫。”
谢不暮注意到她的动作,立马起身跃上擂台,“既然如此我就打个样吧。”
会场响起整齐划一的吸气声,半天也没人敢主动提出挑战。
“怎么没人上来啊?”谢不暮等得有些不耐烦,直接抽刀,“没人我可就点名了,尚武门掌门,出列。”
孙庆心下一惊,上嘴唇打下嘴唇说不清话,“这这这哪有点名的道理,英豪组不办抽签就就是讲究自愿……”
谢不暮足下运气,直接掠至他身前朝着面门就是一刀,“英豪组可不同于其他组,虽说是自愿,但所有人都得上场,你们都不愿意上我只能自己找了。”
孙庆慌忙躲开,一个趔趄栽倒在地,“荒谬!这里哪是擂台!”
“心有擂台,哪里都是擂台~”谢不暮眉毛弯成倒八字,满眼纯良无害,“你不是最喜欢捧盟主臭脚、啊不香脚、算了还是臭脚吗?快点行动起来别让他伤心啊。”
“该上自然得上,我本来也就准备上了!”孙庆此刻万分后悔昨日好面子没有抢着上场,现在只能硬着头皮和她对峙,“只是你不讲武德,总得给出点表示吧。”
谢不暮皱眉,好像真的被他谴责到良心不安,缓缓收刀入鞘,“你说的不无道理,我的撼海刀不斩弱者。”
孙庆面色舒展,被她阴阳怪气了一下也可以忍受,“可不是我主动要你收刀,是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