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不暮她们在浮华谷待了一月有余,今天是去第三次杀祝樊的日子。
白崚川的伤势好了大半,近日时不时会拄拐行动。
“一二三,准备!”柳悦赢食指和大拇指指尖相对,形成一个小圈,放在嘴边吹了一声响亮的哨。
席贰叁拿着纸笔在一旁记录,极具专业素养,“让我们看看这位选手这次能否取得佳绩,打败两分钟前的自己呢?”
谢不暮正在厨房选东西吃,听动静出来凑热闹。
只见白崚川双手朝前方拄拐,拐杖和地面形成尖锐的角,身体重心前倾,将力气贯注于杖尖,马上就要双脚离地跳出去。
谢不暮惊得把嘴里的东西吐掉,以最快的速度冲出去两手掐在她大臂内侧把她架起来,“疯了啊!”
白崚川的脚在空中晃悠,讪笑两声,“我们就是玩个游戏,席贰叁说这可以叫撑杆跳。”
“在这跳算什么本事?我现在就把你波棱盖挖了,你跳崖去。”谢不暮把她放下来,使劲锤了她脑袋一拳,“下半辈子不想要了就告诉我,我送你上路还能少点痛苦。”
白崚川撑着拐杖小跳两下,“其实就是做做康复,她俩只是说话比较夸张,所谓佳绩也就是两尺远。”
谢不暮翻了个白眼,提到嗓子眼的心瞬间掉下来,“席贰叁,少发癫。”
“怎么感觉最近你骂我的次数格外多?”席贰叁不满地垮着张脸。
“还好?”谢不暮歪了歪脑袋,“我还以为你早就习惯了呢。”
“谢楼主,我有事要说。”从一早就不见踪影的仇万里突然出现。
“直说就是。”
“长公主殿下叫我们事情办完去华京一趟,她有事相求。”
“求?”谢不暮听到这个字缩了下脖子,“能如此哄骗我们,怕不是好事。”
“殿下说事关重大,必须有你相助。”仇万里道,“我作为翎羽卫的二队副队长也需要暂时复职。”
谢不暮大手一挥,“那你先去,反正入无影门如入无人之境,我一个人完全足够,去协助你真正衷心的对象吧。”
“……我倒也不是一心侍二主的意思。”
“确实不是。”谢不暮同意,“我又不是你主子,只是带一段时间而已,我们是平级。”
“你把她当老大?”白崚川惊奇地把手肘搭在谢不暮肩上,“当就当吧,她确实有领导能力,阶级就不必分明了。”
仇万里神情认真,眉头微蹙,“我只是听殿下之命行事。”
谢不暮摇摇头,不置可否。
难怪成煜非要把仇万里交给她,一只本该翱翔于天际的鹰非要把自己囚困一方,惜才之人自然看不过去。
等仇万里走了谢不暮才对剩下三人道:“不管遇到决策能力多强的人都不要把她当成主子,奴性可不是好东西。”
“可对于领导者来说下属有奴性才是最重要的吧?”柳悦赢问。
“那是庸才的想法吧。”谢不暮轻笑,“我只要我的下属胆子大点尽情施展自己的才华,真心佩服我为我做事,能力才是俘获人心的关键。虽然我总揍戚萋萋她们,但也没真把她们当下人使唤啊,只要不背叛,她们找我提出散伙也无所谓。”
“那我也可以和你提出散伙吗?”白崚川问。
“你不行。”谢不暮果断道,“你是例外。”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谢不暮足下运气,直接跃上房檐,“时间不早了,去杀人。”
不顾白崚川的追问,她轻巧离开浮华谷。
祝樊醒来的时候脸上全是冷汗,自己已经被杀两次,死状凄惨就算了,被折磨时还得听谢不暮的碎碎念。
他惊慌地四处打量,今天竟然没看见谢不暮的身影!
“是不是在想我终于放弃追杀你了?”谢不暮突然从门外探出脑袋,不怀好意地盯着他,“不好意思,特意收敛了气息,想捉弄你一下。”
祝樊打了个冷颤,动作僵硬地朝窗边挪去,“你到底为什么如此穷追不舍?我们没有什么矛盾吧?”
谢不暮表情十分苦恼,“矛盾倒是没有,不过你说说你,以前没被打怕的时候怎么可以对不该纠缠的人产生兴趣呢?”
祝樊喘息沉重,自己以前好像只对白崚川莫名产生过好感,可这算得上什么?他甚至一点行动都还没付出。
“你的‘失手’和‘冤屈’更是叫人恶心。”谢不暮闪身来到他身后,一脚将他从窗户踹飞出去,“既然你喜欢失手杀人,我也不介意失手多杀你几次。”
祝樊的身体砸碎窗框,倒在两丈之外咳血,“我何时失手杀人了!你不要血口喷人!”
谢不暮才懒得和他解释,无论在这个世界有没有发生过这件事她都不在乎,因为她想做什么从来不讲道理。
“我心情好,可以陪你多玩一会儿。”谢不暮缓步上前,五指插进他的头发,狠狠按住头皮,“把你弄得越狼狈我身上的血迹就会越多,对我来说你的用处也就这么点了。”
祝樊完全听不懂她到底在说些什么,双眼涌上红血丝,眼珠突起就好像要从眼眶掉出来,“放、放过我……”
“不可以哦。”谢不暮把他像拎小鸡一样拎起来,“你……谁在那!”
她猛地朝院墙上挥出一道掌风,被一道剑光劈散。
“谢不暮,他求你放了他呢。”怀情跃上墙头,身边还站着面无表情的裘杀。
谢不暮从来没有因为怀情身怀专克她的功夫感到害怕,“如果我说我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