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贰叁拿着信号弹一顿乱射,除了往天上放还当炮弹对着裘杀放。
一切恐惧都来源于火力不足!
永昼楼的人已经在后面和赤业的人打起来了,但没一个人能来救她。
信号弹的威力虽小,但毕竟是用火药做的,速度又快,裘杀主要是躲避,没有贸然进攻。
“可不要欺负我们手无缚鸡之力的小水煮蛋啊!”一道红色身影从天而降,挡在席贰叁面前。
“终于来了。”裘杀用剑身挡住一颗爆裂的信号弹,挥散眼前烟灰,“……怎么是你?”
来人并非谢不暮,而是白崚川,她耍完帅看清裘杀的样貌后愣在原地,赶快捡起一个信号弹点燃,“对面是裘杀就不要引我过来了好吗!”
“那我不是放给谢不暮看的吗!”席贰叁着急地在空中点来点去,“快开权限,我再换点烟花!”
“开开开!”白崚川随口应答,欲哭无泪,“要不你自己留这玩吧我先走了哈两位当我没来过。”
裘杀拿剑在空中转了一圈,从硝烟中飞掠而来,迎面砍下一剑。
白崚川一脚把席贰叁踹飞,双手拿刀强行接住一剑,被强悍的力道推出去一丈远。
“不是说要走吗?还留在这等死?”裘杀撤剑的同时踢向她的小腹。
“好朋友开玩笑你别当真啊!”白崚川用左臂作挡,又往后退了几步,“为什么直到现在你还要帮怀情做事?明明谢不暮说她和你谈过……虽然你也没给出确切答复。”
“我从前是赤业的教主,你觉得我守在这和那个人有什么关系?”裘杀反手挥出一剑,剑气和飞到半空中的信号弹相撞,差点炸在席贰叁脸上,“真以为这种小东西可以对付我?谢不暮没教过你们动脑子?”
“没有的东西动起来也难。”白崚川毫不犹豫承认,“如果你现在的所作所为和怀情无关,那我更要杀你。赤业残害周边百姓多年,你们凭什么草菅人命?”
“弱肉强食就是赤业的道理。”裘杀冷声道,“我只在意青州的人,其他地方的百姓与我何干?”
“胡说八道明明你们青州的人过得也不好!”席贰叁梗着脖子骂,“我们进来这么多天可都看清楚了,赤业的人习了武不敢走出去找其他门派比试,一个劲逮着不会武的普通人薅!你们不会领导就把管理权还给中央行不行!”
裘杀不语,这么多年她跟在怀情身边,很久没看过元正雲统领下的青州。
白崚川趁她愣神一点点挪动位置,“你、你并不是我们计划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就算你非要和我们作对我们也不会怕……”
“不会怕?”裘杀脚步一转袭向席贰叁。
“喂!”白崚川着急地去挡。
岂知裘杀的手突然转了方向,径直掐住她的脖颈,“我杀你不过轻而易举,你有什么资格不怕?”
斩尘被打落,白崚川使劲掰开她的手,“你比我强是事实,但那又怎样?难不成因为怕我就不打了?”
“好耳熟的话,迎难而上也是你的人生态度?”
白崚川一滞,“你怎么知道我要说什么?”
“你们永昼楼可真是一群乐观的傻子啊。”裘杀喃喃自语。
席贰叁不知何时走到她身后,举起信号弹哽咽着开口:“放开她,不然崩了你!十步之外枪快,十步之内枪又准又快,你没躲的机会!”
“别把我一起打穿啊!”白崚川着急地喊。
“真是蠢。”裘杀松开手,五指按上她的脑袋往外推,“好好学你的刀,日后打败谢不暮记得告诉我。”
“唔唔?”白崚川抓着她的手腕不知所措。
“还有……水煮蛋。”裘杀回头,以极为精准的力度刺破席贰叁的信号弹,“十步之内,我的剑快。”
说完这句话,她运起轻功彻底隐入黑暗,独留头发乱如鸡窝的白崚川和一手黑的席贰叁面面相觑。
裘杀回到总舵还没半刻钟,谢思存就满脸汗水喘着粗气闯进门,“朝廷派兵了!”
“什么?”怀情缓缓坐直身子,第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她说的意思,“这怎么可能?”
“您猜测的几乎没错,但她们真正的后手不是峨眉和浮华谷,是军队。”谢思存找出号角、信号弹等一切可以传递消息的物品,“必须赶快组织撤退!”
“撤是肯定撤不及了,如果不把总舵的人派出去或许还能察觉变故多留下些人。”怀情一拳锤向桌面,低声咒骂,“成煜,那个多管闲事的贱人……”
“能保下多少人是多少人,朝廷肯定不会对百姓出手,我们尽量……”谢思存拿着东西出门,余光瞟到走往暗室的怀情,“老师您去做什么?”
怀情的手搭上暗门,回看她一眼,“思存,还拿那些做什么?准备走了。”
“走?去哪?”谢思存不解,心中升起不好的预感,“您不是说赤业就是我的家,应该全心全意回报它吗?为什么现在……”
“赤业是你的家,可和我有什么关系呢?”怀情微笑,语调似有些嘲讽,“家人也是可以抛弃的,你难不成要为了那些人送死?”
“不、不是的,老师您不能这样。”谢思存几步走到他身前,有些慌张地抓他的衣袖,“刚刚我遇到谢不暮了,她说能教我谢家刀,可是我只想跟您学,我应该更相信您,所以我回来了,您不能这样啊……”
怀情抽出衣袖,轻柔地抚摸她的脸,就像一个慈父。
可没人看见他面具之下鄙夷的眼神。
“既然你刚刚聪明了一回,现在为什么要犯傻呢?”
“您说什么?”
“老师没有时间再教你了,如果你的选择和我不一样。”怀情拍了两下她的脸,就像在拍一个小宠物,“那你就自己承担,别连累我。”
谢思存双手无力地垂下,眼前一片模糊,耳边回荡着老师残酷又温柔的笑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