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什么事?”田无思问道。
“杨风竹升迁,难道不是母亲去找父亲说的?”甘柔问道。
田无思轻轻摇了摇头,“我在老爷跟前说不上话,他哪里会听我的。”
甘柔声泪俱下,“这件事可是关系到女儿的终身幸福,你就帮帮我吧。”
不顾甘柔的连声哀求,田无思只陪着她落泪,却没有丝毫办法,最终还是劝甘柔找妹妹们说说话,在家散散心,再回到杨家去。
甘柔无法,只得先住下再做打算,她本想直接去找甘寻义,但想到他对自己的态度,他定然觉得这都是小事,没什么可管的。
两个庶出的妹妹,她也不想见,奇怪的是,每次自己回来,她们都会殷勤地过来看自己,今天却迟迟没有露面。
甘柔让翠羽过去打听打听,是不是出了什么事,翠羽回来,说是刘太傅的夫人来请,两位小姐去了刘太傅的府上,听说是为了议亲的事。
这两个妹妹分别是两个小妾生的,年纪相仿,也确实都到了该成亲的年纪,甘柔正因为杨风竹的事而烦心,也就没太在意这档子事,两个庶出而已,能嫁一个什么好人家,不做妾就不错了。
甘柔在家里住着,日日觉得烦闷,这个世界,连最爱她的母亲都不会理解她,所有人都觉得丫鬟不算小三,小妾也是可以接受的,她不能接受,两个人的婚姻,竟然有这么多人插足。
所有人都劝她接受杨风竹的行径,以至于,杨风竹终于来到甘家接她时,所有人都劝她赶紧回去,她母亲明明说要训斥杨风竹几句的,可见到了他,说的却是自己的女儿不懂事,让他多包涵,她已经教训女儿了,让两人好好聊一聊。
杨风竹为打她的事向她道歉,甘柔身后空无一人,她只能接受他的道歉,跟他回杨家。
一家人欢天喜地,把甘柔送出了门,不知为什么,她竟有了一种被扫地出门的感觉。
回到杨家,夏钰把两人都叫了去,训斥了杨风竹一番,让他保证以后好好对甘柔,再不许动粗,杨风竹低头答应,再次向甘柔道歉。
夏钰把甘柔叫到身边,拉着她的手,好好安抚了她一番,甘柔心生委屈,自己的母亲,还不如婆婆体谅自己,不禁落下泪来,夏钰温柔地给她擦拭眼泪,要两人握手言和,差荷花把甘柔送去房去。
甘柔回了房,气总算顺了些,在这个家里,有婆婆撑腰,她也会好过许多,她坐在床上,等着杨风竹过来安慰她,说一些掏心窝子的话,没想到杨风竹根本懒得理她,直接去了西厢房。
接下来的日子,甘柔遭受了杨风竹的冷暴力,他不再跟她说话,不再跟她一起吃饭,也不再到她房里睡,看到她,也只当没看见,甘柔彻底被无视了。
在现代受老公冷落时,她还有儿子在身边安慰,但现在,她只能去找夏钰哭诉,夏钰教训儿子,让他多陪陪甘柔,他全都答应,却并没有行动,晚上宿在红珠房里,白天休息在家时,就躲在书房里。
甘柔的情绪愈加低落,杨风竹拿她的东西去打赏红珠,红珠在她面前耀武扬威,她没有了当家主母的体面,下人见红珠受宠,也多是去巴结红珠的,甘柔虽然生气,也没有心思去整治了。
她觉得很累,每日去给夏钰请了安,就回来躲在屋里,她不想看书,不想逛园子,无心梳妆,也不想见人,半夜醒来,她怔怔地看着窗外,泪水湿了枕头,不知道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
是她做的不对吗?是她没有拢住丈夫的心吗?是她没能力、没有经营好婚姻吗?是她悍妒吗?容得下爬床的丫鬟,就能维持正妻的体面了吗?
要给丈夫纳妾,去搏一个好名声吗?好名声,好妻子,真的有意义吗?她是什么?一个生育的肚子,一个管家的机器,一个甘家女儿的名头,她是谁?她要做什么?这一切都是为了什么?
孩子,要是有了孩子,一切问题就能迎刃而解了吗?
她睁着眼睛,看着黑夜,她想不明白。
秋天过去,冬天来了,不知什么时候下起雪来,甘柔想起杨风竹以前跟她说过,这宅子的花园里种的有梅花,可她提不起兴趣去看。
夏钰派荷花来,叫甘柔过去说话,让翠羽不必跟着,由荷花送她过去,说完话再送她回来。
甘柔勉强前去,却看见杨蒙也在房内,她松弛的神经突然紧绷,忙往后退,夏钰却满脸笑意地拉着她进了屋。
屋里没有别人,只有夏钰、甘柔和杨蒙三人,甘柔低着头,听着杨蒙说书院的事,过一会儿,夏钰说要是花园里走走,甘柔忙站起来,也要一起去。
夏钰却让甘柔留下来,陪杨蒙说说话。
房门关上了,杨蒙走过来,笑着问道:“嫂子不想见我?”
甘柔背靠着门,突然感觉一阵心慌,“你这是做什么?”
“嫂子不用害怕。”杨蒙两手抵着门,把甘柔圈在中间,“我娘知道嫂子一直为了孩子的事忧心,可惜我哥没有生育能力,为了能让嫂子怀上孩子,我娘才特意叫我过来的,我愿意为嫂子排难解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