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酒不语,只是平静地凝视着她。
于是浅川黛愈发大胆,两只手一起上阵,恶狠狠地揪住了大衣的立领,她愤愤道:“你行踪泄露的事,我一点也不会帮你查!”
她一边说话,一边小心地避开琴酒纷飞的发丝。
威胁人的时候一不小心把对方的头发吃进嘴巴这种事真的很掉San值啊。
都怪琴酒,留长发也就算了,出任务的时候就不能把头发扎起来吗,给别人带来了多少麻烦呀。
阴湿男鬼一个个都是要被抓起来的!
正想着,一只冰冷、修长的手突然钳住了她的下巴。
琴酒幽幽的目光一寸一寸从她的脸上扫过,像蛇一样吐着殷红的信子,冷冽地威胁道:“你大可以试试看。”
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身上,毛孔瞬间收缩,全身上下都泛起了鸡皮疙瘩,感觉被某种冷血动物给缠上了。
蛇以吞咽的方式进食,不论冒着多大的风险,它们都有耐心完整地吞下任何猎物。
浅川黛知道,要是她不管不顾的回答“试就试”,琴酒绝对不会放过自己。
满腔怒火瞬间被浇灭了,连一点余温都感受不到了。
其实,识时务者为俊杰也是她的人生信条。
谁规定一个人只能有一条人生信条。
不懂灵活变通的人是没有未来的。
她松开琴酒的衣领,像妻子面对即将离开的丈夫一样,温柔地抚平大衣领口的所有的褶皱。
只不过,她花费的时间要长一些。
没办法,谁让琴酒的胸肌太给力。
如果你隔着一层薄布料感受过top killer结实的胸肌,你也会觉得她好命。
琴酒出尔反尔在前,她揩油在后。
收点精神损失费过分吗?
自然是不过分的。
不过美色当前,她忘记把当事人的感受考虑在内了。
琴酒嗓音微哑:“摸够了吗?”
捏住她下巴的那只手松开了,但是为非作歹的手腕被紧紧攥住了。
掌心传来炽热的温度,但浅川黛没有收手。
要是这个时候收手,不就做实了她揩油这件事吗。
黑发少女面色如常,白皙细腻的皮肤没有一点异色,小鹿一样的蓝色眼睛眨巴了两下,她拍拍男人的胸口:“不好意思啊,我有点强迫症。”
半晌,她才慢慢把手收回来,好像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一样。
琴酒也懒得戳破,他转身,黑色的大衣扬起漂亮的弧度。
“收拾下现场,去找下一个人。”
*
另一边,废弃工厂的天台上。
经年未修的栏杆泛着红褐色铁锈,摇摇晃晃的,偶尔还嘎吱作响。整个棚顶都被黑色的铁皮盖住,只有几道零星的缝隙能透出点亮光。
杂乱的脚步声一阵又一阵地响起。
灰白色的烟尘弥漫在空气中,让人难以辨清来者的身形。
狙击枪被随意地丢在一旁,黑发青年屈身躲过一枚流弹,他的腹部上方有块碎骨穿透了肌肉,鲜血止不住地向外喷涌,伤口分外狰狞。
男人的双唇因痛楚而泛着毫无生机的白色,细长的睫毛剧烈地颤动,喘息声被悉数淹没在噪音与烟尘之中。
“苏格兰,没想到你会是公安的卧底。”
带着针织帽的青年忽然出现在烟尘之中,他高举着德国制左轮手枪,垂落的黑色长发在风中飘飞,碧绿色的眼眸牢牢的锁在敌人身上。
他扬起嘴角,步步逼近,但步伐却放的极其缓慢,仿佛在欣赏猎物最后挣扎的模样。
“真可惜啊……”
莱伊绷直大臂,肌肉微微凸起,他用拇指按下复位卡笋,然后扣动扳机。
砰——
银色的子弹划破空气,直直地射进苏格兰的心脏。
极度的疼痛让他的大脑丧失了对身体的掌控权,中弹的苏格兰摇摇欲坠,往后退了两步,捂着心脏倒下了。
从缝隙中洒落到他身上的阳光耀眼夺目,却不带一丝暖意。
暗处的金发青年一手握枪,另一只一手高举着手机,大步冲了上来。
这一切还要从接到帕洛玛的电话说起,他的人生中从未有过如此六神无主的时刻。Hiro的暴露成了板上钉钉的事实,更糟糕的是,琴酒知道了这个消息。
公安卧底还没想好对策,能干的莱伊就把剧本拟好发过来了。
《他逃,他追,他插翅难飞》
《天台审判——卧底的末日》
于是三瓶假酒转型成好莱坞演员,原地出道,拍起了难度系数五颗星的谍战片。
经验丰富的波本还顺带兼任了导演一职。
从回忆中抽身,波本摁下红色的录制按钮,大喊了一声:“咔。”
漂亮的蓝色猫眼一睁,全身都覆满灰尘和黏腻血液的尸体死而复生,他咳了两声,问道:“一遍过了?”
莱伊把额前的碎发理到耳后,淡淡地说:“毫无破绽。”
苏格兰挣扎着起身,却被波本一把按回了地上。
他听见自己的幼驯染说:
“别急,我们合个影记录一下。”
波本蹲在苏格兰扮演的的尸体旁边,金色的发丝随着微风轻起摆动,紫罗兰色的眼睛里波光流转。
他伸出修长的手指,比了个耶。
……
莱伊朝金发男人翻了个白眼,
他不懂,且大为震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