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有变化?”姜齐清身形一怔,扶额笑道:“你太熟悉我了才能看出来,连小玉都没说过。不过我感觉其实变化倒也不大,变故倒是挺多。”
姜齐清瞥了眼窗外,面上露出久违的甜美的笑:“就比如,除夕夜老二刚来找过我,顺便从我这顺了点东西。”
一提到这,姜齐清脑中突然闪过苏时宴临别前拿走的“终生欠条”,于是她抬眸佯装愠怒的看向坐在对面的翩翩君子:“话说起来,连你也帮着他!”
“我不也是想帮着老三么。”翩翩君子避开姜齐清的目光,垂眸喝了口茶:“你我同为商人,不会不理解一手交钱,一手交货这个道理吧。”
“所以,结果就是,所有的费用由我承担?”
姜家小姐差点无语到笑出声,尽管她姜家根本不差这点钱。
“你不是跟他打了欠条么。”韩夕谪耸耸肩笑得人畜无害。
“这管用吗?”姜齐清眸中一言难尽之情已经难以掩盖,她从一边的红木箱中拿出一张皱皱巴巴的纸张递到韩夕谪面前。
上面明晃晃就是姜齐清那清秀却又洒脱的字迹和苏时宴认真书写下的符号——“我就不还。”
“贺新岁结束时给他的,今日清晨被打扫主庭院的家丁捡到交给我的。”姜齐清抬了抬下巴:“喏,就是这样,在地上被揉成一团。”
这属实有些顽劣。
韩夕谪两指捏着“欠条”,硬生生憋住笑,相顾无言。
半晌还是姜齐清先开口打断并不严肃的沉默:“这件事暂且先放一放,我同你说说另一件事。”
“你说。”
姜齐清将杯中的茶一饮而尽,眼前好似划过萧筠的身影:“先皇后之女,当今五公主被萧阑安排在我府中。”
闻言,韩夕谪捏着杯盏的手微微一顿,不过很快便调整好状态:“你有什么打算?”
有什么打算......
姜齐清脑海中不可抑制的出现萧筠在红梅树下深陷梦魇的样子,出现她在奇江阁剑库中一眼判断剑器的样子,出现她笑的样子......
“我想利用她。”
人本身就是慕强的,这应该算是利用吧。
姜齐清眸光沉了沉:“我需要一个熟悉皇宫,能带着我深入皇宫的人,而五公主虽然现在没有权利,不过我曾试过她,她看人犀利狠毒而且实力不容小觑,恰好没人比她更熟悉皇宫,是个合适的人选。而她也需要自由和足够的财力去做她要做的事,互利共赢。”
“你没想过萧阑把她放在你身边为的是什么吗?”韩夕谪放下杯盏。
“想过。目前看来,应该是想利用我将五公主剥离皇室以免她拿到兵权。”姜齐清神思敏捷,一片清明。
“走一步看一步讲究随机应变,切莫太过绝对。”韩夕谪淡淡补充。
“我明白。”姜齐清点点头,随即正了正神色:“这都不是眼前事,眼下我们还是得弄清楚孙孝虎的问题,因为......”
“因为什么?”韩夕谪抬眸看去。
“卦象为坤卦,坤卦绝命。”姜齐清对上韩夕谪的眼睛:“事情不会这么简单就结束了,孙知县的儿子死了他肯定会发现,何况还在天子脚下的皇城里,到时候难免会把大理寺和都检院拉进来,我们要是想查便会困难很多。”
“但我是真不明白为什么一个知县的儿子会被人盯上,甚至派杀手去灭口,而且这个儿子还是不学无术荒淫无度的人。”姜齐清顿了顿,蹙眉道:“难道牵扯什么利益体?眼下我只有一个想法,走走看。”
韩夕谪:“说来听听。”
“这种情况有一个分水岭,没什么大用,找不到主谋,但至少能看出来孙知县的意思。”姜齐清斟酌半晌续道:“第一种情况,如果孙知县对于孙孝虎牵扯的关系他不知道,那么大理寺和都查院很快就会开始探查此事;但如果孙知县是知情的,那么这些中间介入检查的人便不会存在,因为他要守住秘密,用儿子换整个家,而正是因为这样,那些有目的人将会进一步行动,只要目的不在于起兵谋反,就如同江湖上的变化我们能看出来。”
韩夕谪蹙眉跟着姜齐清的思路顺了顺:“确实如此,眼下先不要声张,不出今夜,两种情况便可揭晓。”
“我也是这么认为。”
计策已经决定,那韩夕谪便也准备告辞。
但前脚刚走到门口,冷不丁就听到身后姑娘传来的声音。
姜齐清的手指下意识摩擦着桌角,眯了眯眼睛开口:“你说会和五公主有关吗?”
啊?
韩夕谪一瞬间没懂姜齐清的意思,刚踏出房门的脚缩了回来,却看见那人依旧坐在塌上思索着什么,一时也不知道是否该走。
“算了。”姜齐清抬眸望了眼站在门口的韩夕谪,挥了挥手:“韩兄走吧,再会。”
闻言,韩夕谪向她微微颔首,离开了。
当一切回归于宁静,便只剩姜齐清一人在书房。
她由摩擦桌角改成轻轻敲击着桌面,一下一下清脆的声音仿佛告示着她此刻纠结的情绪。
我走后萧筠也紧跟着离开了,再然后就遇到这个事情,这会和她有关系吗?
还是说......只是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