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说!”孙知县咬牙躲在侍卫身后,一脸倔强。
“好吧,反正是主上布置给我们的任务来让你死的明明白白。”黑衣人冷哼一声:“我们主上说,明明一开始你我双方便约定好不会随时毁约,更忌讳拿钱跑路之人,而你不仅想要跑路,竟然还想卷了民间商会的资金倒打一耙,这笔账怎么算?”
孙知县原本淡然的表情在听到民间商会的一刹那变得毫无血色,他几乎是下意识绞紧身前侍卫的衣服,张口就否认:“你家主上是什么人,真是血口喷人,好不要脸,更何况你说的这些事情我没干过。”
“干没干过又不需要你来说。”其中一个黑衣人道:“干也好,没干也罢,你的话对我们来说是一点用处都没有,何况奉劝你一句,既然主上奉命,那便是有所证据能佐证你干过的拿些腌臜事,所以你最好老实点,争取在临死之前贡献出你对整个国家安危的最后一点价值,这样总不至于连累你的妻子和孩子,毕竟这些事情或许本就跟皇室有关呢?”
“呵”孙知县眯了迷眼睛,像是找到了什么话术的突破口一般语气上扬:“我倒觉得你们只会成口舌之快,我与那人的交易是实属于江湖之上的交易,哪里会牵扯上什么皇室,简直就是用这些坑蒙拐骗的话术惹人心思罢了。”
闻言,两个黑衣人对视一眼,倏地笑了:“哦?你真的确定吗?”
“我当然确定。”孙知县起身提起剑仿佛骨气又都回来了:“我所做的每一步都经过深思熟虑,该沾染上什么,不该沾染上什么我清楚的很,要不然我是不可能坐上知县这个位置的。”
真的是如此吗?
藏匿在暗处的姜齐清和神秘人心底双双否定。
没有人可以通过一人之力洞察所有,没有人可以做到百密一疏。
“孙知县倒是认定了没有沾染皇室一说。”黑衣人续道:“那便由我将我家殿下的意思带给你。”
你家殿下?不可能!
孙知县心中咯噔一声,好在最后还是凭着毅力压在心底。
“民间商户这个名字听上去倒是没什么问题吧。”黑衣人抬眸对上孙知县的目光:“但你可知先帝在时那场商界混乱?”
先帝在时......
商界混乱......
姜齐清原本低垂浅寐的眼睛瞬间抬起,大脑嗡的一声。
这难道和父亲母亲兄长远走边疆行商有关?
姜齐清深吸一口气,轻轻走上前一步拨开树叶,将所有的注意力全部灌注在树下那源源传来的声音。
神秘人被姜齐清的动作惊醒,抬眸看着一直冷静自持的她突然有所动作,索性也就靠过来一起向下看去。
“商业混战我当然知晓。”孙知县蹙眉:“但这已经过去很多年了,就连皇帝都换了,那件事又怎么会被牵扯?”
“时间可不一定能冲刷所有。”
伴着声音,乌云到来,几只雪雀叽叽喳喳的盘旋在松树上空,诡异又凄美。
黑衣人抬头看了眼天继续说道:“当初牵扯的最大利益体就是姜家,现如今姜家家主和姜家长子依旧被暗中追杀无法返京,姜家夫人也为保全安插在各处的势力体而奔走江湖,如今姜家只剩下姜家小姐姜齐清在中维持,你告诉我,这件事情情况无论过了多少年还是事态这么紧急,又如何一定不会被牵扯呢?”
......
是会被牵扯。
孙知县沉默的听着。
然而神秘人的身侧,姜齐清隐在面具下的双眼赤红,手中的树枝被她咔嚓一声捏断,细细的木屑浸入手心的伤口,可她却无暇顾及,依旧死死盯着黑衣人。
原来真相竟然是这样。
父亲母亲和兄长是被追杀才不得已返京。
是谁?
会是谁呢......
神秘人瞧着眼前这个对她来说同样神秘的年轻人,心脏竟也离奇的抽痛,好似情绪会传染一般。
她到底是谁?
这是神秘人心中的疑问。
同样也是姜齐清心中的疑问。
见孙知县无言以对,显然是也同意事态发展的结果,黑衣人便继续说道:“但明眼人也会知道,民间商会出现的差错漏洞又怎么会逼走京城最大皇商呢?这其中的势力你应该知道。”
孙知县听着这么一番分析,若有所思:“你是说,这民间商会藏着先皇在位时留下的漏洞,结果被姜家家主发现后才想着灭口。”
“果然主上也没有看错人,孙知县倒是机敏。”另一黑衣人道:“其实姜家现在还能如此,也恰恰再生于一个机遇,那便是卡上了二皇子谋权篡位的时候,先帝突然驾崩,被派去追杀的人背后失去了这个强大的靠山和势力,自然就行事更加小心,所以到现在为止还依旧安好。”
姜齐清夜行衣的衣袍在风中不断漂浮着,带着面具的脸上神色晦暗不清,似是有不甘,怨恨和嘲弄。
如果关于姜家的事情真相就如黑衣人所说这般......
那意思是,她还得感谢萧阑暴起篡位给她姜家换回一线生机了?
差别未免也太大了。
姜齐清按捺住情绪,屏息凝神继续听着。
“姜家一家都是实力和才能并存的有志之人,尤其是姜家家主当年坐镇主持民间商会,可谓是一鸣惊人,而此时的姜家小姐也继承了其父的出众能力,令人敬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