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艺智，你家里人什么时候过来，慢死了哦。”

Moni自己申请了一个展位，今年的开放日主题似乎与以往不同，到达时她正忙着和前来排队的学生和家长沟通，因为是复读高中，大家都比这里的高中生孩子要大上很多。

朱艺景分给我一张信息纸，是可以四处集章兑换奖品的活动，不过只可惜兴致冲冲的只有Moni一个。

“这些都是什么？”我问朱艺景桌上的东西。

“交换礼物。”她指着那一堆书本说，“A班孩子的笔记，Moni换来的。”

“kkkkkk突然开始收集学霸笔记了吗。”

“总之她玩得开心就好了。”

Moni在学校的人气似乎不错，没有因为是日籍而受到排斥，反倒因为是姐姐的年龄收获了很多后辈的喜爱。如果被谁欺负了找Moni就可以解决难事，队尾的妹妹和我分享着，“Moni欧尼力气超大的，男生都不敢惹她。”

“哎一古，我们忙内都长大了。”朱艺景摸摸她的脑袋笑，“但是打人什么的，还是收敛一点吧。”曾经因为学生矛盾而将尹社长拉来做家长的回忆历历在目，后来惩罚了她打扫一个月的宿舍卫生，Moni学会了理智。

“啊…切拜，哥你的兜里什么都没有吗？我要换那个。”被女生用力扯着胳膊来到展位的男生举着小型相机像是在录Vlog，有些局促地摸索着口袋。

“这位是我的姐姐，美术很好，这些是她画的哦，这位也是我的姐姐，唱歌很好，这些耳机和拨片都是她选的哦。”Moni像推销员一样介绍着，负责交际是她的工作，我和朱艺景只帮忙清点东西。

有两位学生家长从我这里领走了吉他拨片，顺便问了有关的升学问题，突然变成弘大招生的即视感。我尴尬摸了摸鼻子，送走长辈后迎来那位门口盖章的女生。

“啊，是弘大姐姐。”身后的家长叫她艺智，我仔细看了一眼她的校牌，仰头笑，“同学要换什么？”

朴艺智打了一下旁边的人手臂，或许是哥哥，而后从手腕摘下一条手链，看不懂的设计，但总之直觉是个奢侈品，我在犹豫要不要接过。

“姐姐，我想要这个有线耳机。”于是她使劲摇了摇那位男生，“哥，换吧换吧。”

“我给了啊。”他侧头看朴艺智问，“你还想要什么。”

眼睛旁边有一颗痣，递来东西时碰到指尖，凉凉的很快缩回去，紧握着手中的相机不自在咳了一声，我将表格递过去，“手链就留在这里了哦，或许之后会交换给别人，所以登记一下信息吧。”

女孩子心情颇好地写下名字：朴艺智——破绳子。

品牌方看见会流泪的文字，尽管她形容得确实没有错。唯独那个男生多看了几眼，离开时和妹妹讨论，“那个字迹好眼熟。”

“什么眼熟？”

“啊…我说字迹，像是在宿舍里见过，很神奇。”

“什么啊kk，哥你是不是书法练多了。”

“哦…是吗。”

一直忙碌到傍晚，收摊后Moni请我们喝学校附近的咖啡，没有运动项目却也是很疲惫，朱艺景却说着还有美术室的晚课，我看着Moni的表情，于是也说，“我今晚可能要晚一点回来。”

“姐姐也要去做什么？”Moni皱了下眉毛撇嘴，“每次这种说法的时候，确定还回来吗？”

“啊不是…”

“没有那个意思，只是想问，确定不回来的话我就直接锁门了。”Moni很快解释。

“那你锁门吧。”

“哼哼，等Lydia回来后我才不管你们了。”

“欧巴一直盯着那位姐姐做什么，也觉得眼熟是吗？”朴艺智点单的时候一连选了好几项。

“哦？哪里眼熟？”

“所以才想问你啊。”看着三个人的背影离开店内，朴艺智无奈，“你也不知道，真是的。”

郑成灿最近似乎有点累，开锁进门的时候就已经抱着靠枕在沙发上睡着，一长条。家里看上去刚整理过，还算整洁。在地毯上半蹲下身戳戳他的脸颊，没有鲸鱼一样的起床气，反倒黏黏糊糊地靠过来。说着不擅长，其实是很会撒娇的类型。

“怎么了？”我托住他的下巴，他才看清我问，“颂恩原来是去学校了吗？还以为在练习室。”

“需要三天就可以完成的事就不用浪费七天啊。”我不是一个喜欢过多泡练习室的人，身体机能也这么认为。

努力把负面情绪憋回去的郑成灿欲言又止，我轻挠他的下巴说，“要不要一起去看日出。”

“什么？”他一脸茫然地盯着我，“去哪里？”

“和我回家，济州岛，城山日出峰。”听着像是成灿的谐音，我笑，“累的话就休息一下吧，请假，一天或者两天。”

说实话，我只是想找一个人陪我一起，从秋夕开始就被妈妈数落，在爸爸那一边也要哄好，还要让叔叔不尴尬，做中间人真的很辛苦，这一点崔寅周完全懂我。

“我？济州岛吗？”郑成灿有些受宠若惊。

“我也可以找其他人。”我说。

“呀，不要。”他立刻清醒了，“去城山看日出必须带成灿啊。”

“哦，那就说定吗？”我对上他的眼睛，对方突然坐直身，在那张练习生时期也有一起玩过游戏的沙发上，俯身亲了亲我的嘴角，说，“姐姐，你今晚还回去吗？”

比柔软的唇先抵达的是咸湿的眼泪，比我的回答先出现的是他没忍住的哭声。

那一瞬间我突然想起李柱延，他不会这样哭，从来不向我示弱。